躁不安,都能慢慢地平靜下來。而此時此刻,這香味卻只讓我的胸口充滿了酸楚和苦澀,我就站在他身旁,不到兩指遠的地方,卻什麼都不能做,除了倒酒,起身,然後離開……
我使勁眨了眨眼,強迫自己把眼中泛起的熱流逼回去,這時酒杯已經倒滿了,我剛要起身,忽然就覺得右腿彎處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頓時又麻又痛,根本就沒法兒站穩,一個踉蹌,右腿跪地,我趕緊用手撐住桌子,總算整個人沒都摔在地上,可手上的那壺酒卻沒保住,全都灑在了穆容成的衣袍上。
“大膽奴婢,居然敢弄髒我皇的衣服!”一個聲音怒喝了我一句,抬頭一看,是站在穆容成身後的魏陽!他雖然聲色俱厲,卻連連向我暗遞眼色,我趕緊跪在地上連聲說:“是奴婢不小心,實在該死,請皇上准許奴婢幫皇上更衣。”
穆容成站了起來,抖抖衣襬上的酒漬,一臉不耐地說:“朗兄,下次和你會面,我一定記得要帶上換洗的衣服,以防不測。”
“抱歉抱歉,她才做侍女沒幾天,笨手笨腳的,我也沒想到,讓她倒杯酒也能捅出這麼個簍子。”朗星翰先是給穆容成賠不是,然後口氣嚴厲地對我道,“弄髒了天啟國主的衣服,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真是給我丟人,還不趕緊退下?!”
“算了,今天本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也不要為了個下人壞了氣氛。”穆容成彈彈衣服,神色淡然,“既然她也是初犯,我看就讓她拿套乾的衣服過來給我換一下,就算將功折罪了。”
還沒等朗星翰回答,他又道:“你們慢慢喝,我到後面的帳子換衣服,去去就來。”說著便當先往外走,後面緊跟著魏陽和其他的侍衛。朗星翰似乎想攔一下,但最後卻沒說話,目送著他們離開,然後對麗莎道:“你去拿套衣服,跟她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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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主帳旁邊的一個小帳篷,我和麗莎進去的時候,穆容成身邊只站了一個魏陽。魏陽一見不只是我一個人進來,左手就摸上了腰間的佩刀。穆容成低聲對他說了幾句什麼,魏陽想要爭辯,卻被他的眼神逼了回去,最後魏陽帶著一臉擔心的神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出了帳。
“快把衣服換了,要是時間拖得太久,錯過了呆會兒的歌舞,你們可就是罪加一等。”穆容成說著伸開雙臂,我與麗莎走上前,把他的外袍脫下來,然後換上乾淨的。自始至終,除了衣服窸窸窣窣的聲音外,帳內再沒有話音。剛才在酒席上我還心跳如鼓,可此刻我就站在他面前,用手整理著他衣服的邊角,不斷觸控著由他的身體傳來的溫度,我的心情,卻異常的平靜。是因為完全絕望後的才有的平靜嗎?或許吧,因為我明白,我與他的相見,大概只能如此了。
“藍雪一定會明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正站在他面前,低頭繫腰帶,我聽見頭頂上傳來他低沉的聲音。我的唇邊,不可自抑地仰起一個弧度。我笑了,因為他終於還是對我開了口。
“她明白,她自始至終都明白,所以她自己一直沒有放棄努力和奮鬥,哪怕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勞,”我沒有抬頭,繼續手裡的工作,聲音平穩地連我自己都驚訝,“你是皇帝,首先要考慮的是國家的利益,女人不過是無足輕重的部分……”
“我從不認為藍雪是無足輕重的……”他出聲打斷我,我卻又搶著接上了話,“和天啟的國民相比,任何其他的人、事、物,不都是無足輕重的嗎?這就是她特別的地方,即使淪落到如此境地,也從沒有放棄過希望,同時卻也從沒奢望過你會拋棄國家來救她。她一直都明白,一個只憑借衝動和感情做事的男人,是配不上那把龍椅的。這些你都知道,所以你不用解釋,也猜到她什麼都會懂。”整理完了,抬頭,最終還是與他的雙眼相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