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右邊衝外躺著,我只能慢慢地從他上面探過身去,把毯子撩開一點看看……
“研究夠了沒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伴隨著的,是他摟到我腰上的右手臂,不輕不重,力道正好,讓我起不來,也沉不下去。
怕碰到他的傷口,我趕緊用手撐在了他的枕頭旁邊:“快放開!會碰到你的傷的!”我急聲道。
因為來的匆忙,我連頭髮都沒有梳,只是隨便用頭繩在腦後紮了一把。而朗星翰隨手一撩就把我的馬尾散開了。長長的頭髮如瀑布一樣散在他的枕頭兩側,把他的臉都攏在了我的頭髮圍成的陰影裡,黑暗中,我只能看到那雙眼睛,依然明亮如昔。
“聽麗莎說,你在沐浴的時候暈倒在木盆裡,然後就一直昏睡。”他微側著臉,似乎很享受頭髮在他臉上的摩擦,一邊輕嗅著我的髮絲一邊說話,聲音依然沙啞,卻是說不出的——性感。該死!我現在居然只能想到這個形容詞!
清清嗓子,我強笑道:“讓我起來行嗎?這樣咱們才能好好說話。”
他也笑,笑得頑皮而無賴:“我覺得這樣的姿勢說話最好。”
咬牙切齒地在心裡反覆說:他是病人,他救了我的命,現在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忍!
“可要是時間長了,我的手支援不住,跌下來回壓到你的傷。”我溫聲細語,試圖跟他講道理。但是我錯了,像他這種男人,是不可能跟我講道理的。
“跌下來就跌下來吧。本來就是為你受的傷,再傷一次也不算吃虧。”他這話絕對是胡攪蠻纏,可又正正地刺到我的死穴——為了救我,他差點兒把命送了,所以我說不出重話,擺不出冷臉。
“傷還疼不疼?”算了,既然要忍就忍到底,跟他耗一會兒吧。我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他的目光一閃,我立刻又道:“喂,千萬別說是因為我來了,所以就不疼了。又酸又沒新意,一聽就是假的。”
他先是有些錯愕,然後就不可抑制地低聲笑了起來,但沒笑兩下就一臉痛苦地皺起眉頭。
“碰到傷口了?”我臉上無比的關心,心裡在想,疼了吧?誰讓你摟著我不放,活該!
“不說假話,是很疼。現在你滿意了?”他嘴邊帶著笑,可眉頭又因為疼痛而皺了起來,兩種表情,卻奇怪的在他的臉上和諧並存。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佔便宜。受了這麼重的傷,虛弱蒼白,鬍子拉碴的,不但沒損失他的魅力,反而更添了一種頹廢的“性感”。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想到這個詞了,在這個世界裡,除了眼前這個男人,就只有容成曾讓我在心裡這樣形容過。容成,容成,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如果是你的話,也能像他這樣將我從狼群裡救出來嗎……
腰上突然被狠壓了一下,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撲倒在了朗星翰胸前,只聽見他在我耳邊啞聲問:“你走神了,想什麼呢?”
他腮邊的鬍子扎得我的臉又疼又癢:“你的鬍子真硬。”不想回答的事情,當然要轉移話題。
我儘量抬起自己的右邊身子,不至於把他的左肩壓太厲害,要保持這僵硬的姿勢可真是費勁。
“以後跟我說話的時候,腦子裡不許想別人!”他好像賭氣一樣,乾脆將長滿胡碴的臉頰緊貼在我臉上。
“是,皇帝大人,遵命!”我忍!把語氣盡量放和緩,“你還是讓我起來看看吧,我覺得壓到你的傷了……”
“你在幹什麼?!”一聲斷喝從門口處傳來。Oh,my
god巫綺雅,你可算是闖進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苦!轉頭衝她感激地笑,不過她很可能是看不出來的。只見她怒氣衝衝地兩步就跨到床前,一把將我拽了起來。我剛想說聲謝謝,“啪!”的一聲,一個掄圓了的巴掌打得我後退了兩步,力道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