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你的福,吃得飽,睡得香。”我也不客氣,過去就坐了下來,達忽爾如影附隨地站在我的身後。朗星翰好像早已經習慣了我身邊有這麼一個面容冷峻的保鏢,也完全把他當空氣一樣忽視,和我說話時從容的樣子依然和以前一樣:“我剛剛收到一個非常好的訊息,當然,對我來說,是個好訊息。”他看著我,臉上帶著十分愉悅的微笑,我卻下意識地感覺那笑容讓我不寒而慄。
“恭喜了。”我平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他把我找來,肯定不會是讓我和他一起慶祝什麼好訊息,所以,先在心裡預先暗暗盤算著,會有什麼最壞地可能發生,儘量讓自己保持最冷靜的狀態,以應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朗星翰站了身走過來,把手上的那封信,連同信封一起遞給我:“或許你該看看這封信,畢竟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事總要和別人分享才對。”
我戒備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現在究竟在和我打什麼啞謎。不過當我的目光落在那信紙上熟悉的字跡後,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的過去。接過那封信,我再次仔細察看了上面的筆跡。沒錯,這確實是子軒的字!那信封上的落款是北遼的都城上京,這是他從上京寫來的信?而且是寫給朗星翰的?為什麼?!
我的心跳在逐漸加速,那張薄薄的信紙握在手裡本該輕若無物,可我卻覺得它彷彿越來越重。那信上大部分的內容,都是在敘述子軒這些日子在上京的經歷,走訪了什麼故人,找到了什麼地方,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月有餘,收穫良多。吾昨日從當年舊家人手中,取回藍家族譜,終於有緣得認先人,幸甚。若非得皇上之援手,此行吾必無法如此順利,感激之情,難於言表。吾不日即趕回凍馬河,唯期望盡己綿薄之力,助皇上凱旋迴朝。至於吾妹之事,因其性情執拗,吾甚恐其衝撞聖顏而不自知,若偶有冒犯,以皇上的心胸氣概,定然不與其計較。孤背山中之事,還望皇上少安毋躁,可將此信轉呈吾妹,之後加以時日,因勢利導,必有水到渠成之時,切切。”最後落款是,“遲歸之人,藍子軒拜上”。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又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心中懵懵懂懂地,有了些奇怪的感覺,可依然抬頭看向朗星翰,等待著他最終的解釋。
“你以為是我故意把你哥送到上京去的?”他又坐了回去,悠閒地靠在椅背上說,“其實這是我和他早就商定好的事情。他這次去上京,是要去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我困惑地皺起眉頭,“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哥他是……?”
“以你的聰明,經過了這麼多事,到現在應該能想到,你哥他並不是漢人。哦,應該說,你們藍家人,並不是漢人。”
我愣了一下,雖然心中非常驚疑不定,但剛才看完那封信時,我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所以此刻還不至於嚇得跳起來,只是一時間腦子裡湧起許多需要重新思考的事情,讓我一時有些煩亂。但我表面上還是極其安靜而鎮定地坐在那裡,連姿勢都沒換,語氣平淡地問朗星翰:“還有什麼要告訴我的,你最好一次都說完。”
朗星翰見我如此反應,似乎略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用食指輕輕敲了兩下桌子——這是他思考時常用的動作。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對民族身份之類的事情,淡漠地有些異常?應該是吧,畢竟在這個時代裡,南北之爭由來已久,只要是生活在這裡的人,必然是按照血統,很清晰地把自己劃分在其中一個陣營裡。也許只有我這個例外,能完全漠視這種民族和血統吧。
“我也沒打算對你拐彎抹角。”朗星翰很快就恢復了剛才悠然的神態,對我擺出一副坦言相告的樣子,“你父親藍仲文原本就是北遼人,他是我父皇在位時,身邊最貼身的一個侍衛之子。當年父皇曾經和朝中重臣商量出一個滲透天啟計劃,秘密往那裡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