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放東西的地方,將傘拿起,自己像只落湯雞吧,才淋那麼一會而已。
抬頭看著淺綠色的傘沿,那些落下來的雨水模糊了視線,泉池旁的他們在雨中站得那麼筆挺。
艾斯米到處都充滿花,處處都是生命的嫩綠,每個人的心靈都是柔軟得如同我們種的花一樣,唯有十三號街是鐵,艾斯米整個城市最強硬的一部分。
只要有執法隊,這個城市不論遭受了什麼都會一直存在下去,並且美好下去。
我轉身不徐不疾往貝貝街走去,總是希望身邊的人可以幸福一點,總是希望身邊的人可以平平安安,總是希望這個世界可以更和平些,總是希望你們可以一路走好。
回到貝貝街時看到梅雅戴著他的破草帽蹲在自家門口,他腳邊長滿狗尾巴草,一身水汽兩眼無神,爬滿青鬍渣的一張小青年的臉被苦哈哈的表情給拉得像個不懷好意的大叔模樣。
我視而不見把他當成狗尾巴草略過,走到自家籬笆門前,剛伸手要去推門身後就傳來梅雅悲切的假哭聲,“嗚啊啊啊啊,沒有沒搞錯啊,米露你明明看見我了還當做沒看見,我不過出去幾天你就不認我了,我的人生是如此悲慘,米諾兒瘋婆子逼著我搞崩那群什麼十還是什麼十一的老頭的服務網路,我整整八十多個鐘頭沒閤眼,最高不眨眼記錄是兩個鐘頭七分三十三秒,所以說我最討厭回艾斯米資訊總部嘛,我說要吃泡麵也沒人給我煮開水,而且底下那群小子就給我一塊乾麵不給調味包,連醬油都沒有。有沒有搞錯啊,你們通通虐待我。”
身後的悽切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我徹底無力了,扶著自家籬笆牆,我說梅雅你也二十有五了吧,耍賴比個三歲孩子還幼稚,你臉皮到底厚到什麼程度才可如此任你揮霍啊。
低頭看著那個長手一伸死拽住我褲腿不放的傢伙,他用兩隻有眼袋的眼睛充滿亮晶晶的光芒看著我,我們互視好幾秒,最後我滿頭冷汗敗退。
“你想幹嘛?”蹲在門口死守著,我就不信你只是懶得進家門。
“我累了。”他眼巴巴。
“哦。”我冷冷地俯視,拿這種小狗的眼神看我,就算我實際年齡比你大好了,可好似外表也就十幾歲吧,難道不覺得我們的位置該互換一下比較符合彼此的年紀麼?
“我餓了。”他眼巴巴。
“哦。”我依舊冷冷地俯視著。
“家裡沒有泡麵。”他委屈地眼巴巴。
“然後呢?”冷汗滑過額頭,哥們你確定你智商真的在二十五歲這個階段?這種可怕的表情做得比幼兒大班的孩子還純熟,真的很可怕。
“又累又餓沒人煮飯給我吃。”
終於暴露出真實的目的了。
“你想吃什麼?”如果再糾纏下去難保他不會在地上打滾,我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紅椒咖哩飯。”梅雅目的達成後立刻又變成一臉偽大叔樣,那套撒潑無賴收得比眨眼還快。
“哦,冰箱裡沒有這種材料。”我推開門走進去。
“你袋子裡有,我聞到了。”梅雅跟在我身後笑的有點無賴。
我低頭看向手上打了結的購物袋,話說你們一個兩個都屬狗的?
“你家那隻傷患呢?”梅雅蹲在廚房開啟的玻璃窗外,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他早就不是傷患了,上班去。”我開始清洗蔬菜。
早上我把他推出門,才上兩天班就有三天假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打算曠工沒門。
好像他出門前自喃自語了句,“生活費還不夠啊?”
我理所當然回他一句,“當然不夠,才上兩天班人家不會給你工資啊,至少要一個月才有生活費。”
他又扯了扯領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