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嚴肅地握緊他的手對著他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有時我們不能因為僅僅只是一點不順自己的心意就輕易地放開,責任心也是很重要的。”
“責任心?”他一臉這是什麼意思的樣子。
“拿著,下午五點前不準回家。”塞給他一個便當盒,接著揮揮手白白。
然後就見他提著便當盒,一隻手放到褲袋裡慢吞吞地走了。
梅雅用兩根手指將自己有眼袋的眼睛往上提了提,一臉睏倦,他打個哈欠對正在切菜的我說:“他上哪門子班啊,不去殺人放火搶劫滅門就夠仁慈的。”
切菜的手頓了頓,我低頭將手裡的刀一橫,把咖哩飯的材料全橫到一邊,伸手拿起一根白蘿蔔若無其事地切起來。
窗外的梅雅立刻叫起來,“米露,我最討厭白蘿蔔,拿開拿開。”
我一臉燦爛的笑意地看他,“啊?大叔,您哪位,我們認識嗎?”
說完就伸手要將玻璃窗關上,梅雅死扒著窗沿哭嚎起來,“不,我說錯了,那小子一看就是純善真誠,助人為樂,良知高貴,世界未來的希望都在他手中,世界的道德生命都在他心上,啊,你看他的品德多麼高尚,你看他的行為多麼偉大……米露,我肚子餓。”
拿起的菜刀抖啊抖,多麼想一刀拍過去,你這副德行怎麼會有好女人嫁給你,嚇跑人家姑娘還差不多,你這一副“我一輩子都沒人要”的模樣是怎麼養成的?
“其實我更想讓他上學去,畢竟才十六歲不滿十七歲,還是當學生的年紀,等到工作完這個月我還是跟他商量一下,學校方面對待插班生還是很寬容的。”
梅雅將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含糊地“切”一聲,“做他老師的傢伙是造了幾輩子的孽啊,有這種學生還是早死早超生去。”
手中的菜刀又一抖,梅雅的嚎聲立刻響起,“我不要白蘿蔔啊,不,我剛才說的是可以當那小子的老師多麼三生有幸,他一看就是十項全優的好學生,我不要白蘿蔔啦!”
想象手中的菜是梅雅的臉,我拍拍拍,拍不死你這隻蟑螂。
“不過米露你不會打算養著那小子一輩子吧,以米露的個性搞不好真這樣打算。”梅雅將草帽摘下來,滿頭草青色的捲髮亂糟糟的,他甩甩草帽上的雨水又重新戴好,窗外的雨小很多了。
“可能嗎?不是我有沒有那個打算養這個孩子一輩子,而是他有可能在這裡呆一輩子嗎?”我開始熱鍋,黃油慢慢融化在鍋底。
“呵,也是,雖然什麼也不說,可是有些事米露看得比誰都清楚,更比誰都早地看清楚。”梅雅身子往前傾了傾,雨水從他的草帽沿邊落下,當收起那副痞子樣時,成熟男人的表情沒有一點青澀,“哎,死亡名單出來了,久石會很難受吧,那小子可比清水悶騷得多,平時一副笑嘻嘻的德行,可是該傷心時他心裡的痛比任何一個人都多,那小子可是把艾斯米放在自己的命上,也難怪他抓狂會抓得如此徹底。”
“在大廣場時我看到執法隊隊員了,也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我想這個城市受的每一份傷都會加倍反應在他們身上,他們是真的熱愛這個城市啊。”
“廢話,這裡可是他們的家好不。”梅雅蹭蹭鼻子,將隨意亂晃的腳收回去。
我低笑兩聲,害羞了啊,梅雅也算是執法隊的一員,雖然是技術部門的。
食物的香氣濃濃地在鍋裡溢位來,窗外的梅雅抬頭望望天空,“哎呦呦,雨快停了。”
“哦,雨停後我要幫沙格利修修花枝,梅雅也該打理打理自家院子了,不然成狗尾巴樂園看你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嘍,狗尾巴草也是一種花,讓它們開著不是很好嗎?”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偷懶,好了,快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