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織?”
沈力恆抬頭挺胸,毫無畏懼,即便迎面而來的將是生死交關,他依舊毫無恐懼。心裡唯一掛唸的是,紫心他們現在如何?
離開宅院了嗎?在路上了嗎?出城了嗎?紫心醒了嗎?他那一擊,會不會太用力?她傷著了嗎?
唉!種種問句,不能親眼見到她,只能自己憂心,一依舊無解。“小臣不會,也沒有什麼特殊針法,無從織起。”
趙本義看著他,不禁大怒,似乎更害怕面對一個事實;他本沒有資格得天下,天命非如此,沈家沒有子孫會。
他寧可是得到的答案是,沈力恆不願織,而不是不會織,因為沈家子孫不會織,便代表這江山不該易主。
沈力恆想通了,心裡更是一嘆,看來毋須期待趙本義,此人必大行皇帝還要昏庸,固執,不思行正道,竟相信這些鄉野傳說。
“拉下去,關起來,好好伺候他,直到他願意織為止。”
兵勇衝入,左右鉗制沈力恆,用力往外一拉。王爺下令,他們也毋須顧忌,這段日子,已經這樣對付了幾個不肯臣服的前朝大臣。
李公公看著,更是憂心,想要勸,卻發現趙本義怒氣衝衝,臉色漲紅,頓時不敢言語,只能焦急看著。
這時與沈力恆擦肩而過,那人便是拒為趙本義起草即位詔的大學士,對方年近七十,沈力恆見過一面,知他原本身子骨硬朗,但這段時間或許常遭刑求,顯得消瘦氣弱,但仍頑強挺立,不肯倒下。
大學士看著沈力恆也被拉走,不禁大笑,笑聲裡淨是敬佩,“連錦繡官都知道忠臣不事二主,這滿朝文武都該慚愧啊!”
“大學士……”
“對!別給這豬狗不如的畜生織龍袍,他哪有資格?畜生穿了龍袍,還是畜生……哈哈哈——”大學士飽受折磨,早已失去過往的翩翩風采。
沈力恆被拖走了,臨走前隱約聽見那御書房內的爭吵聲——
“即位詔?你別想了!”還啐了一口唾沫。
“你,本王定要殺你九族。”
“九族?十族我也不怕。”
“好!本王將你的鄉黨親友,授業傳習,當成第十族,一起殺……”
沈力恆閉上眼睛,這果然就是趙本義的真面目,是個為達目的,不擇說短,殘酷無情之人,幸好……幸好是他回來,不是紫心……
幸好……
不幸……不幸……
馬車轆轆向前,趁夜行進在路上,前方僅有沈一虎駕駛。平兒陪著趙紫心,坐在後方車棚內。
平兒想要開口勸慰,卻說不出口,反而淚水擦也擦不盡。
趙紫心不聽任何話,靠在車窗旁,任由夜晚的冷風撲面而來,吹乾淚痕,卻吹不走心裡的痛。
眼一閉,淚水再度滑落,頸後還在痛,卻比不上心痛;趙紫心抱著自己,從默默淚流,到最後放聲痛哭。
平兒不敢勸,生離死別最痛,只能陪著哭,不斷流淚。
前方駕馬車的沈一虎當然也聽到了,只能加快速度,往前奔去,想讓風聲遮蓋著那兩個女人的哭聲,一怕旁人聽見這莫名的女子哭聲,二來怕連帶引起自己的傷心。
馬車行進得快,不抓穩幾乎坐不牢,可是趙紫心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振起身子,跪著看著窗外。
“姐姐……別受傷了……”
“……”
“姐姐……唔唔唔……”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換成哭泣。
趙紫心淚水未乾,哽咽說著,“往後我該去哪裡?”
“虎子說,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過了一陣子就會出城……”
“不是,我是問,我還能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