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的罪孽我可擔待不起。
“在流星街的時候你自己說的,你不是說你已經可以真正脫離流星街出來,所以我估計也就這幾天你就要離開貝貝街。”這個時間攤牌也不算是我趕他走,只是順應他的計劃推了一把,讓離開的時間提前一天兩天而已。
“對了,你不能帶我走,帶著我這個拖後腿的執法隊會死跟著你們。”跟哈里斯說沒事不是我自大,而是現在這種互相僵持的關係中,無論是一時生氣要宰掉我,還是又一時衝動拽著我走都很不現實。我可不信這小子沒有衡量過其中的利弊。
“你說的不錯,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很拖後腿,你又沒用又麻煩長得也不算頂級寶石,還很囉嗦。”他想了想後毫不客氣地釘死答案,“就跟中年婦女一樣。”
我扯著嘴角呵呵兩聲,你說得對,孩子,我本來就是大媽級別的人物,不過你毒舌起來還真讓人哭笑不得。
“我很喜歡你的眼睛,可不可以給我,米露。”他放柔語氣,帶著天真的索取,“如果你不跟我走,就把眼睛送給我好不好。”
我感覺到心口有些痛,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憂傷情緒在盤踞,什麼叫好不好?根本就已經是打定主意,就像平常很自然地問我,米露,你今天晚上做橘子派好不好?玫瑰糕的味道還行,做多一點好不好?
什麼好不好?根本就不給人選擇餘地的騙子式詢問。
我望著他那雙清亮的眼睛,輕搖了一下頭,他平靜的眼裡立刻多了些怪異的喜悅感,我的回答卻輕易擊碎了他難得的好心情,我說:“好。”眼睛給你,然後我不跟你走。
冰冷的氣氛一寸寸在崩潰,他奇怪地笑了一聲,擱在我脖子上的手抬起很溫暖地摩蹭著我眼下的面板,我有些無所適從他徹底摘下面具後的……暴躁感。
他再生氣也從不曾在我面前流露出過如此殘忍的微笑,還有死氣得很渴望血腥的貪婪。
真是慘淡而可怕的黑暗目光,看死人一樣。有些事無論我多想教會他,他都不懂,甚至是懶得懂。十六年的歲月已經足以塑造出一個不為所動,自我中心的庫洛洛…魯西魯。
“米露,你有時真的讓我生氣,如果能扭斷你的脖子多好。”他微微歪著頭,濃濃的陰暗在眼底積沉。
我安靜地看著他發瘋,從小到大估計很少被人這樣傷面子地拒絕過吧,當然也有可能是很少有人能逼他,逼到這種不得不接受拒絕的境地。所以不跟他走還不能殺掉的我真的踩到他的軟肋,小孩子習性控制不了脾氣也是應該的。
“庫洛洛……”我徒然瞪大眼睛,他在我開口時突然毫無預兆地瘋狂起來,那隻擁有溫暖氣息的手掌穩定而快速地直往我眼眶削下來,我愣是沒有躲開的餘地。只是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擦過的撕裂痛苦,又似一無所覺地看著。
視線一度被冰涼的血紅佔據,眼瞳沁入了碎裂的面板下的鮮血,整個世界都被這種顏色扭曲模糊了,我熱愛的陽光也被血色遮蓋住,發出慘白而微弱的光芒。
他的手在我左眼側邊,擦過我的眼角直接插入地板,原木的地板被這隻手帶起的巨大力量擊碎而發出一陣牙酸的刺耳聲,裂縫像玫瑰藤以他的手為源頭四處散開生長,地板在我眼睛旁開了一個完整的碎洞。
我愣著看他,被波及到的眼角處受傷不輕,我左眼盛滿倒流而進的血水,刺痛到止不住顫抖。
眼睛還在,只是很痛而已。
“我這還是第一次因為有人叫我庫洛洛而感到很不舒服。”他抽回手,掌沿沾了些血色。
“哦。”我有些傻氣地回應,地板報廢了,修理工會不會生氣?他最討厭有人故意破壞傢俱跟建築了。
今天家裡還真是遭災嚴重,也不知道地基是不是足夠穩固,可不要被這混小子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