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應了一聲,然後又如昨日那樣在最安靜的時間裡低聲問,“庫洛洛,你什麼時候送我回貝貝街?”
第一天我說,必須得回貝貝街。
第二天我問,我們什麼時候回貝貝街。
今天只能問,你想在外面逛多久才把我送回去?不然我自己搭車回去也行,我天生戀家,離開太久渾身不自在。
“為什麼要回去?”他不太在意地笑著說,語氣裡那種天真的殘忍性卻坦露無疑,“米露,你不是我女人嗎?”
這句話,怎麼有人能說得這麼純潔,這麼幹淨,這麼可怕與瘋狂。
我終於知道團長的女人是什麼意思,都說得如此直白了什麼地域的語言差異都是自欺欺人而已。要不是出院不久身體狀況太差,又長時間處於暈車內耳不平衡,我早就生氣地跳起來揪著他的衣領子吼,“小小年紀什麼女人不女人,這種詞能隨隨便便出口嗎?而且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女人’?你書籍荼毒綜合症又發作了?”
可惜此時的我只能難受地窩著,抱著糖果罐頭暈地閉著眼,半死不活地嘟囔,“小鬼,我是姐姐不是女人。”不然你叫我阿姨,我真不介意。
車子停下來時我視線裡一陣發黑,我聽到車外面是熱鬧的街道,正好是傍晚,所以出來買晚餐材料的家庭主婦特別多。
“團長?”瑪琪停下車,等待下一步指示。
昏昏沉沉中我聽到他溫和得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飛坦你根跟瑪琪一起去,俠客你跟著我,其餘人以兩人一組分開走,我們以克盧斯旅館為目的地,休息一晚後明天再次分組打散各自分開走,交通工具遺棄。”
“是。”瑪琪附應。
然後聽芬克斯又帶著他特有的那種痞子味十足的聲音說,“蟲子真多,要不要幫忙啊,飛坦。”
“哼。”飛坦的冷笑極具個性,雖然經常低著頭,但是總能讓人感受到他那種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囂張。
“走吧,芬克斯,窩金不在只好委屈一點跟你搭檔。”信長平時的聲音習慣性地帶上一股疲懶,三角眼一不留神就要合上呼呼大睡的樣子,一個典型的邋遢單身懶漢子。
“什麼叫委屈一點,老子都沒嫌你。”
聲音說消失就消失,我不睜眼也知道現在車廂裡的人都一秒內玩失蹤了。
又要打散組織成員分開走,記得三天前旅團就分成兩批走,第一批是窩金、庫嗶、剝落什麼夫,還有富蘭克林。第二批就是我們。
當我看到窩金四人組集聚在一塊的震撼場面時,心裡不斷地懷疑,蘭斯你就是故意的吧,那整一個怪獸團,你該不會無聊了又開始惡作劇,這麼分組實在分得太糾結。
“米露,想吃東西嗎?”他伸手捂上我的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我恍惚地輕聲說,“讓我睡一覺就好。”身體狀況不好,這是很明顯的,我現在這情況還被人硬拉出來瞎折騰,不惡化已經不錯了。
“俠客,離這裡最近的藥店在哪裡?”他很好地控制抱著我的力道,至少不會讓我無法呼吸。
“我看看,這條街轉角三百米處應該有一個,雖然地圖是最新的,但對於標有特定的商鋪的位置大概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準確率,如果藥店沒有倒閉變成海鮮店就是了。”俠客把地圖冊舀出來翻得嘩啦響,他偶爾的小孩子心性總喜歡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響,例如那彈珠去打碎人家啤酒瓶的聲音,還有書頁迎風亂翻的聲音。
“好吧,那我們走。”
我困難地微微撐起眼皮,視覺難受得扭曲了看到的一切東西,俠客很自然跟在庫洛洛身邊,我們三個人的組合明明很怪異,但是他們倆就是有那個本事調整自己的腳步輕易跟上人群的節奏,然後像平常人一樣地走向他們要走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