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會有什麼事?”他擺好戰鬥姿勢,戒備得像頭毛髮倒豎的牧羊犬,“米露小姐,你到我身後來,我保護你。”
“你沒事就好。”靈魂啊,就這樣由一口氣吐出大半,我晃啊晃地走離他們倆,額的神,這個世界讓人越來越無法理解,原諒我普通人的大驚小怪,我懷疑他們倆一人拿一菜刀互剁也沒事吧。我不該驚訝,看他們可以上屋頂跳下樓遊天花板就知道,那是個跟我一老百姓沒一丁點關係的世界。
真是無比奇妙的世界啊。
“對了。”我憔悴回頭,低氣壓回旋中,對著互相戒備的兩人說:“他,我哥哥。”指向一臉面癱冷漠的人,“他,街頭音樂藝人,我請來吃飯的。”又指向一臉傻樣加熱血的人。
“你們可以到籬笆門外打,維修傢俱的費用也不便宜啊。”
說完走向廚房,身後雅明驚訝地大聲質疑,“什麼?這個跟米露小姐從頭到尾沒一點相像的兇惡份子是哥哥 ?”
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混得沒吃沒喝,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要是在別人家裡早就被拿一把掃把給趕出去了,就算他不是我哥你也別吼出來啊!
真要他們打起來是不可能的,我看不慣互毆的場面。進廚房為保溫的湯下好最後的調料又跑出來,一把拉住門口的他,塞了套乾淨的衣服愣將他推上二樓浴室洗澡去,又把雅明按回沙發讓他喝茶。
期間語重心長一句,“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身世可憐命運多舛就別問了。”堵住了這口無遮攔的傢伙。
等我把菜全擺上餐桌時,他施施然從樓梯上下來。
光著腳,一腳一水印地走著,白色的襯衣釦子一高一低隨手扣了兩顆,頭髮上的水滴答地淌著,過長的劉海遮去了半邊臉,不像剛洗完澡,倒像是剛從河裡爬出來。
果然,他在浴室裡瞎折騰,連指甲都不會剪還真無法要求他能一下會自個弄得乾淨整潔。
我將掛在沙發邊的大毛巾扯在手裡,走到他面前,“低頭。”
他不解,然後低下頭,水珠子一連串滑落,沁溼了領子。我將毛巾蓋上他的頭髮,伸長手,踮起腳尖,力道適中地為他擦頭髮。
我們離得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他黑色的瞳仁裡是種清涼的空洞,偶爾閃過的碎金才讓他有活力起來。
我擦得很仔細,他眸色漸漸柔和,不再警惕地放鬆身體,黑瞳的空洞被另一種感情所佔據,微眯的眼舒服得像頭無害的動物。
我幫他擦乾頭髮,又將扣錯的扣子從新扣一遍。
“吃飯吧,今晚你可以多吃點。”我輕輕地笑開。
來,吃菜
看著擺得滿滿的餐桌,他將亂七八糟的頭髮用五指往後順了順,然後拉開椅子坐下,埋頭就吃。
我頭痛,真想衝上去搖醒他,有客人啊,餐桌禮儀啊,你又不是餓死鬼你急什麼急。
很多時候,我真對他夠沒轍。
將正捧著一杯冷掉的茶水喝的滿臉扭曲的雅明請回餐桌,他還念念不忘那杯茶水,“米露小姐家的飲品真奇特。”
你想說難喝就說難喝,誰叫你冷掉還拼命往下灌,茶溫熱的甘香一點沒留住全成了澀味,不奇特才怪。
擺在小陽臺的餐桌是圓形的,架起的花棚隔絕了紛飛的雨絲,可以看到紅色的花朵與月光花美麗的景象,我們三人呈三角鼎立之勢,氣氛怎麼有點不是滋味。
雅明淡黃的眼眸裡有一刻驚喜,絲毫沒有我背脊發涼的詭異感,他抓起刀叉,“這些都是米露小姐做的嗎?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開心抓起筷子,“哪有,你太誇獎了,都是些平常手段,能吃就行,你試試,這牛脊肉排,我用文火煎的。”
沒有比別人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