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義。
她想起梅瑞斯曾說過的話:“秩序者的第一準則:不要自我懷疑。”
不要自我懷疑。
伯蒂的心逐漸靜了下來,可她剛轉過身,呼吸便是一滯——
人群中的黎危不見了。
克里三人被她扔得一個踉蹌,漸漸從恍惚中緩了過來,不確定地問:“傑農出問題了?”
伯蒂定了定神,盡力忽略黎危的消失:就當黎危不存在,就當他沒回來過。
當下最重要的,是儘可能保全所有人……以及,絕不能全軍覆沒。
黑天裡,出現隊友走失、自殺等情況都是常有的事,這通常發生在隊伍裡沒有秩序者的情況下。
除了死去的人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如果你知道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且還沒死的時候,意味著你也離死不遠了。
所以在黑天,能一覺睡到陰影散去是最好的結果。
伯蒂喚上另一個秩序者:“拉金,你和我分別帶幾個人往房屋兩側去,點個火圈,把營地圍起來,絕對不能讓裡面的任何一個走進黑暗!”
“好。”拉金也意識到外面消失了一個人,“黎——”
“閉嘴!”其他人都沒發現,好像忘記了黎危的存在。
伯蒂帶著克里幾人從車廂坐凳下面搬出大量柴火:“貝絲照顧一下什克斯琴,其他人取麻|醉槍守住門口,出來一個麻醉一個!”
“是!”
什克斯琴擲骰失敗,受到了嚴重的反噬,即便如此他還是很輕地拋了下骰子,聲音像羽毛一樣輕飄飄,微弱得離譜:“門口兩米……不受影響……”
伯蒂也帶上了麻醉槍,以防裡面的人真的失心瘋到淌火海也要出去。路過戴賀萊時,對上他赤紅的眼眸,伯蒂皺了下眉,還是沒給他鬆綁:“你老實一點,其它事等黑天過去再說。”
戴賀萊真的要瘋了,脖子和臉都脹得通紅。
他親眼看見“黎危”走進了黑暗,此刻正歪著頭,微笑地注視他,其他人卻毫無所覺。
-
研究所。
循著記憶裡的地圖,黎危帶著約伯蒙妮很快來到了養育間。和之前的區域相比,這邊要昏暗得多,沒有任何人造燈源,肉眼看過去只能掃到一片物體輪廓。
黎危突然放輕腳步,從側邊玻璃上捏下來一條細長的寄生蟲。
就算拎著火把湊近,約伯都沒看清:“您抓了什麼?”
蒙妮幫忙回答:“巴德身上的寄生蟲。”
雖然她也沒看見,但聽見了,這裡有巴德烈、山擇等人遺留的聲音,還有那些寄生蟲發出的微弱頻率。
“他們一定來過這裡。”
話音剛落,黎危便掄起走廊上的廢椅子砸破了一側的玻璃門鎖,然後扔掉廢椅子推門走進去,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劇烈的一聲哐當後,依舊是一片寂靜。
蒙妮和約伯都是一震,還沒怎麼見過黎危使用暴力的樣子。
這間屋子非常雜亂,黎危舉著火把跨過地上零碎的雜物,在一小片空地上彎腰撿起一塊餐盤碎片,上面還遺留著一些醬汁的痕跡。
他放到鼻尖,味道聞起來有點像蘑菇……還有點肉味。
“我操!”約伯突然爆了聲粗口。
黎危倏地回頭,只見屋子的另一個出口突然冷不防地出現了一道黑影。
約伯警惕地問:“你是誰?”
蒙妮壓低聲音:“可能就是你之前遇到的那個塔特的同伴,山擇他們搞不好也遇見這些人了。”
黎危眸色一動,目光微妙地在這兩人頭頂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