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找你談談。”
說罷,他即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田福侍在他身前。
“田福,你認為我的功力如何?”
“主公功力那還有什麼話說,不要說冀省難覓對手,只怕再走魯豫,也難有第二人。”
“哈,”柳鶴鳴大笑一聲,道:“這只是你的看法而已,魯西的張之江和豫東的邊宋靖,這兩個人都不是弱者,只怕較我武技猶有過之。”
田福吟哦了一下道:“張、邊二位確是不弱,不過與主公也是在伯仲之間。”
柳鶴鳴臉上現出一片戚容,他找田福談話自然是有用意的。
“我們在青竹堡度過了十年的太平歲月,田福,你覺得習慣麼?”
田福怔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主人的心意。
“太好了!”他點著頭道:“這種修心養性的神仙生活,是老奴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
“哼,你是信口胡說。”
柳鶴鳴立刻拆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地道:“你用不著瞞我,其實我早已看出來,你有些耐不住了。”
田福頓時一怔,道:“主公,您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鶴鳴苦笑一下道:“你用不著害怕,其實我並沒有絲毫怪你的意思。老實說,我也和你一樣,十年來韜光晦跡的生活,我早已過膩了……”
“主公,您老……”
“你用不著著急,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他加重語氣道:“很重要的一件事。”
“什麼事……”田福已經下意識地覺得不太妙。
“你注意聽著,”柳鶴鳴道:“剛才李知府他們來,是因為要請我去為他對付一個人。”
“是……誰?”
“這個人你我都不認識。”
冷冷一笑,他又接下去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很可能是我平生所見最厲害的一個勁敵。”
“他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主公,您老人家已經答應李知府了?”
“不錯。”
田福怔了一下道:“什麼時候?”
“明天一早我就要到府尹衙門……”
頓了一下,柳鶴鳴接道:“那個人跟李知府約好,正午必定到達。”
田福那隻獨眼內頓時冒出了亮光,道:“老奴願追隨主公左右見識一下這人的身手。”
“那可不必!”
田福一怔道:“為什麼?”
柳鶴鳴道:“因為你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田福道:“主公,您老請明說,田福這條命早就是揀回來的,刀山劍樹,萬死不辭。”
柳鶴鳴長嘆一聲道:“田福,難得你有這一腔忠義精神,只是你須知道,人只有一條命,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死要死得有價值才是。”
田福點頭道:“主公以前已經對我說過很多次,這個意思我懂得。”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懷恨著的一件事……其實這麼些年下來,你早已經應該心平氣和了。”
田福被他說中心事,頓時垂下頭來。
他那隻獨眼裡,聚集著悽戚的淚光。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三十年,可是一想到那一夜——大巴山之夜,田福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傷感,一種無法可以饒恕自己的內疚。
他總是認為主母尤氏的死,完全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濟所致。
因此每當他看見柳鶴鳴花前月下孤獨自處的時候;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深深責怪著自己。
現在他的心事,忽然被主人一語道破,自是感到無限悲愴。
他是真性人,肚子裡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