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頂高帽子把高敏笠得舒舒服服,她指著芳契笑說:「我仍然不知道你如何辦得到,今天比昨天年輕,看樣子明天又比今天年輕。」
芳契連忙謙遜:「在下慚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辦妥雜務回到家裡,她即時鑽進書房,按動電腦。
「紫微紫微,進來,進來。」
隔了十分鐘都沒有回應。
芳契喃喃自語,「要不就是忙,要不就是宿醉未醒。」
她開始抽菸。
過一刻,回覆來了:「呂芳契,午安。」
芳契大喜,「我很好,你們呢?」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壞,不壞,你覺得怎麼樣?」
「非常輕鬆,但自覺嘴無遮攔。」
「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精力充沛,便不甘服雌。」
芳契遲疑一會兒問:「你們的外型如何?」
「猜。」
芳契童心大作,取過一本辭海,翻開來,遇有圖片,便把電腦附著的小老鼠放上去素描。答案是一連串的不。不。不、不。
光與影相當的活潑幽默,芳契一不小心描到一隻人類的手臂圖,他們叫起來,「老天,醜死了。」
芳契連忙打出哈哈哈。
忽然之間,光與影回答:「是。」
是?
芳契發覺素描筆無意落在一堆回紋夾上。
她大驚失措,「你們看上去如一堆-字夾。」
光答:「沒有那麼糟。」
影答:「美並沒有標準。」
「但是——」
「彼此彼此,當初看到你們,我們何嘗不嚇得魂不附體。」
「喂,客氣點兒好不好?」
光:「一討論這個問題就傷和氣。」
「好,不談不說。」芳契問,「你倆還打算逗留多久?」
「不一定。」
「與你們談話真正開心。」
「我們也有同感,呂芳契,你好像很文明的樣子,有人告訴我們,地球上雌性高階生物非常可怕兼愚蠢。並且貪婪自私虛榮無比,生人勿近。」
芳契有氣,答道:「那人是大男人主義,天生對女性有濃烈的偏見,一方面又對她們懷有無限眷戀,故形成一種矛盾的愛恨交織的死結,不能自拔。」
「哈哈哈,形容得好,讓我們轉告他。」
「千萬不要,否則以他的才能,不難把我掀出來幹掉。」
「不會不會,他太愛女性了。」
芳契繼續:「回復青春是一件十分勞累的事情,我得休息一會兒。」
「隨時與我們聯絡,再見。」
芳契發呆。
她整個生命將因紫微垣斗宿的來客而改變。
一個月之後,該怎麼樣回到公司去?可否一進門就說「嗨,各位好,我是呂芳契,我回來了,較從前年輕十七歲,活力充沛,創意無窮,各位請坐下,不要震驚,繼續努力」,還是怎麼的。
不管了。
目前覺得享受便是。
淋浴的時候電話鈴響個不停,芳契披上大毛巾出來聽。「芳契,你放假?」小關講得出做得到,立刻追上來。
「是。」
「可是為著我的緣故?」
「一點點順,不可能是純粹為著你。」
「百分比大概佔多少?」
「像一滴醋掉進一千清水裡。」
「有沒有酸味?」
「不會有,不過假使把這水燒滾,打一隻蛋下去,煮熟後蛋白會聚在蛋黃四周,圓圓的,十分美觀,洋人用這個辦法烙蛋當早餐。」
小關楞半晌,像是聽懂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