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愣了半晌,他故意冷落葉浩,也是打壓一番,省得這小子翹起尾巴,完全不聽招呼。其餘人等多少也存了心思,刻意配合,只以為葉浩毛頭小夥,最多怒髮衝冠,有雪姨從旁相勸,眾人再一番吹捧迎合,想必能把他收拾服帖。可誰也沒料到,葉浩條分縷析,依足軍令成法,讓他們有苦難言。更不顧而去,一副翻臉架勢,真是始料不及。
葉浩走出營帳,疾步前行,心中憤懣無比。老子堂堂都統,屈尊前去議事,還受這般羞辱。定是老黃搗鬼,這老王八不知好歹,又戀棧不去。他暗自盤算著,不覺走到中軍帳。伍漢正候在門前,恭敬行禮道:“都統!”葉浩一點頭,擺足譜兒:“監軍大人在裡頭麼?”伍漢應道:“已來了一刻。”葉浩掀開簾子,卻見子蘇負手而立,如玉樹臨風一般,孤標異常。他聽到動靜,忙轉身一揖,笑吟吟道:“都統大人回來啦?”
這子蘇斯文守禮,與老黃等粗鄙傲慢不可同日而語。葉浩不禁眉開眼笑:“監軍大人不必多禮。適才還得多謝你傳音相告,否則真不知如何應付。那幾條講得精彩,逼得老黃啞口無言。”依他的閱歷才智,再如何也講不出這番道理。就在要暴怒發作的時候,子蘇適時給他傳音,教他如此辯駁。子蘇一嘆道:“我正在凝神練氣,聽力及遠。見都統受人攻訐逼迫,自要出謀分憂。只是不曾想到,我竟如此不受歡迎。”冠玉般的臉上,眉毛蹙在一起,委屈不言而喻。
葉浩一拍桌案:“都是老黃在挑唆,這老王八,老子遲早要廢了他。監軍你放心,那老傢伙再要有什麼不軌,我們拿軍法治他。”
子蘇搖頭道:“那老黃擔任營長多年,威望仍在,若貿然懲治,只怕會惹得將士離心,到時候與人空隙可乘。我們倆新近掌兵,都統大人又是晚輩,能倚仗的只有一紙文書,還有伍漢的秘術。”言語之間,已不動聲色,將兩人綁在一起。葉浩聽得親切,暢言道:“這倒不須擔心。憑我們兩人神通,就是老黃騰起再大風浪,也能彈壓下去。不如這樣,我們兩人晚上殺進城裡,一下幹掉城主,立下大功。”
子蘇忙勸阻道:“萬不可如此。城中隱有煉神高手,我們倆不過周天境界,萬萬抵擋不過。”葉浩拳頭攥緊,神色凝重:“你是說那秦伯?”子蘇頷首:“那人是幽門高手,天下之大,可匹敵者鳳毛麟角。據說令尊就是被他重傷,萬不可等閒輕視。”
葉浩舒開拳頭,狠狠道:“這仇我遲早要報!”忽地想起一事,問道,“那秦伯是煉神高手,一人足抵千軍,為何城困時不顧,只在那夜襲擊一次?”子蘇作了噤聲手勢,壓低聲音道:“我從五軍都督府探知,此戰實關係天下間最大的秘密。具體情形不甚明瞭,但可以確定的是,那秦伯身負神通,卻不能隨便出手。不僅是他,所有方仙者都要恪守。”
葉浩見他說得神秘,好奇心大起:“究竟什麼秘密?”子蘇搖頭嘆道:“那就非你我所能得知了。也許此戰後,會得個分曉。”點漆般的眸子熠熠生輝,襯著柔和如玉的臉,分外有種沉靜美態。葉浩看得一呆,心中暗忖:還真是娘娘腔,尋常男人哪有這般漂亮。子蘇又說道:“威望建立,非朝夕之功。眼下戰事十萬火急,說不得要用釜底抽薪之策。”
葉浩眉尖一挑:“幹掉老黃?這可不妥。”子蘇察言觀色,道:“這是最壞的辦法,也並非不可以,還沒到那一步罷了。不如先除掉老黃爪牙,再設個套子,讓其負傷,便上不了戰場,其威信自然日漸削弱。”
葉浩將信將疑:“怎麼布圈套?”子蘇從容言道:“雙方對陣時,老黃一不小心,刀兵流矢無眼,受傷須怪不得別人。”葉浩梭巡難斷:“萬一出個差錯……”子蘇笑道:奇……書∧網“你我在旁護持,誰能真殺死他。除非那秦伯親自出手。再則,老黃左右軍心,也是取死之道,不過都統大量,饒他不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