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冷冷看著他,一向堅毅的眼神裡染了一絲絲的水意,眼眶裡的這一抹水意還是不肯落下來。
她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陸勁川,我父親害了你們陸家,你反過來害了我們沈家。”
“似乎說得通,可是你不該利用我對付我父親!”
“哪怕你回到海城,光明正大的開戰,我都不會多說你半個字。”
“我沒有推蘇怡然,你就是不信我,還將我關到了監獄裡讓我好好反省。”
“我在你心目中一直都是個棄子!不是嗎?”
“可是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覺得對我公平嗎?”
“你可以利用我,我的身體,我的身份,怎麼都可以,可你不能利用我的感情!”
“陸勁川,你道歉!你一定要向我道歉!”
沈諾舉起自己的左手,冷冷看著陸勁川,手中躺著的陸勁川幫她編的玫瑰花,落在了地上。
陸勁川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沒想到她費了這麼大周折就是為了要他的一個道歉?
陸勁川心頭頓時五味雜陳,他還以為她要和他離婚,沒想到僅僅是道歉。
“沈諾,你是認真的,對嗎?”
沈諾死死盯著他,三年以來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
“陸勁川,我從來沒有對一個男人像對你這麼認真過!”
陸勁川聽了這句話,竟然在苦澀中還嚐出來一點點驕傲的味道,她果然對他比對別的男人上心一些。
是啊,謀劃了這麼久,就想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也是透過這一次和蘇家的金融戰後,覺察出了不對勁兒,陸氏集團內部的執行,那些散戶們的資金總覺得有些奇怪,可說不上哪裡奇怪。
正好這一次他的手出了問題,受了很重的傷,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趙振國在背後搞鬼,沒想到吊出來一條更大的魚,這條魚就是沈諾。
原來從一開始讓江餘從他的陸氏撤資,她就已經埋好了伏筆,做好了打算。
她真的是被自己逼狠了,三年的牢獄之災,將她終於逼到了這個份兒上。
其實她一直都是個很聰明果敢的姑娘,只不過過去兩人談戀愛的時候,她實在是太乖巧懂事,他又表現的很主動強勢。
他以為她就是沈家養在溫室裡的莬絲花,沒想到人家是真正帶刺的鏗鏘玫瑰。
陸勁川吸了口氣,緩緩起身卻半跪在了沈諾的面前。
沈諾壞掉的左手微微發僵,右手卻死死攥成了拳,緊緊抿著唇。
陸勁川重新撿起來地上之前掉落的玫瑰花,抬起了裝著機械手的左臂,玫瑰花伸到了沈諾的面前。
他抬眸定定看著沈諾:“沈諾,你爸讓我爸的飛機失事墜毀。你爸逼迫著我媽帶著我遠離故土不得不到了國外。”
“我知道我說的再多,我媽媽是怎麼死的,我怎麼受了那麼多罪,你可能都不在乎。”
“但是是你父親有錯在先。”
沈諾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她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她早已經和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歸於盡了。
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有了今天和陸勁川談判的機會。
陸勁川吸了口氣,將玫瑰花更是往前送了送。
“沈諾,對不起,我不該信了蘇怡然的話將你送進監獄,我更不該聽了她的鬼話將你的左手……”
陸勁川將玫瑰花塞進了沈諾的手中,將自己左手的手套摘了下來,又將上面裝著的機械手也拆了下來,露出了一節光禿禿的手腕。
傷口觸目驚心,甚至都沒有完全好利索,醜陋且恐懼。
陸勁川是海城說一不二的頂級權貴,如今變成了一個殘廢,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