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直地鐵出行,這會一晃,胸口直泛噁心。
林秒又悄悄按下一點車窗。
冬天的風刺骨,吹入空氣不流通的車內嘩嘩作響,宋瑞回頭看一眼,開啟副駕駛車窗,噪音這才消散些。
她從包裡找出紙巾,再捂上嘴巴,避免意外發生,豪車清洗費估計不低。
思忖間隔壁遞過來一瓶水,林秒驚詫,回頭。
男人目光澄靜,耐心看著她。
她接了水,才發現瓶蓋被擰開過,只肖輕輕一轉便可開啟。
喝完幾口,心裡噁心緩解不少,她咬咬下唇,真誠道謝:“謝謝。”
兩公里顛簸結束,林秒重新活過來,升起車窗,隔絕窗外車流人流聲,恢復車內寂靜。
十多分鐘抵達,林秒在校門口下車,站在車門邊又認認真真道了個謝。
車子揚長而去,女孩仰天長嘆,心裡複雜至極。
一個下午,把自己嫁出去了,老公是集團大佬但巨難相處,短短几個小時,林秒已經預見將來要過的是什麼苦日子。
剛走到宿舍樓下,林陽平電話來了,林秒等到響鈴快結束才按下接通,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問話。
林陽平語氣著急,擔心又期盼:“領了嗎?”
“領了。”
那邊立即鬆了口氣般,似乎還能聽見董晴聲音:“都說沒有意外了,靳家欠老爺子的人情那麼多人看著,毀約不等於自己打自己巴掌?”
林陽平聲音再傳來,“好好好,領了就好,秒秒,你現在只拿到了入場券,能不能走到最後要靠你自己,靳家家風嚴,你乖乖聽話他們不會為難你。”
入場券……林秒有些無語,“爸,你們把我當什麼?”
這個“娃娃親”前因後果已然明瞭,她家用二三十年前也許只是隨口一說的承諾要求人家兌現,師出無名,對方一家心裡多少有怨言。
林秒姓林,在這段關係裡只是工具人一個,一點底氣沒有。
答應時她原本以為對方只是爺爺的老戰友,可後來才知道是靳家,北城權貴爭相攀附的高門。
北城老百姓少有人知道靳家,但要是提起中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能用中字開頭的大企業已說明其分量,中榮集團不是市面上能用市值衡量的一家公司,它所涵蓋產業小到日常生活用品製造,大到不可言說的軍工製造。
林秒瞭解中榮卻是與她專業相關,中榮在各大房地產以及建築公司均有佔股,或多或少的比例而已。
而今天與她領證的男人是中榮掌權人,低調矜貴,鮮少在外界露面,在此之前林秒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她深深明白為什麼奶奶要“病”這一場,為什麼他們要求著她嫁進去,這一份潑天富貴,沒有人會不想要。
她其實做好打算,也看得明白,古時講究門當戶對雖迂腐,但總歸有三分道理,兩個階層不同生拉硬湊在一起的人過不了多少天日子,離婚是最終歸宿,再來她今年八月出國,接下來是分居兩地三年,離婚更是必然。
靳家估計同樣想法,沒有父母見面,沒有訂婚,沒有婚前協議,只派人來完成領證這件事,領了證即履約,半年一年後再離婚,什麼事都沒發生。
那頭安靜幾秒,林陽平再次語重心長:“秒秒,你還小,等你長大些就會明白爸爸今天給你做的這個選擇有多明智。”
林秒索性攤開來說:“奶奶的病總會好,這個婚不會長久。”
那邊董晴接話,“秒秒,不要任性,你妹妹今年”
林秒直接掐斷通話。
十來分鐘,思緒平復,她抬頭看了眼天,晚霞爛漫,紅了一半的天。
宿舍是四人間,方如曼回家住,一個回了老家,剩下張沫在備考公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