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的氣氛太過凝重,以至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生怕一開口,都會在對方面前露出自己最深沉的悲傷。
陸勁川抓著沈諾的手越來越緊,沈諾都感到有一點點疼,她的眉頭皺了一下,突然陸勁川鬆開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身後的椅子摩擦著大理石地面,發出了尖銳的聲音,陸勁川慌張的轉身。
“我還有個電話要打,一會兒我讓保鏢送你去公司上班。”
陸勁川說完這句話,轉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根本就沒有什麼電話要打出去,他只是不敢再面對沈諾,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跪在她的面前求饒,求她稍稍憐憫他一下,不要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沈諾實在是太清醒了,她為什麼就不能將這個糊塗裝下去?
假如他們沒有經歷那三年的陣痛,假如他們還是之前熱戀的男女朋友,假如沈諾的身體很健康,肚子裡懷著他們的兒子。
陸勁川甚至開始準備著手佈置嬰兒房,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
陸勁川會在嬰兒房裡刷上浪漫的海底世界,畫上小丑魚尼莫和他的爸爸。
陸勁川急步走進了沈家後面的花園裡,鬱金香已經開敗了,露出了光禿禿的花杆。
他靠在了外面的花牆上。
陸勁川的手哆嗦的厲害,即便是左邊的那隻假手都控制不住戰慄,他想要吸一支菸,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空無一物。
無邊的悔恨瀰漫上了心頭,陸勁川順著牆壁緩緩坐在了地面上,兩隻手死死捂著自己的臉。
淚水順著他指縫間滲了出來,這是屬於陸勁川獨處哭泣的時間,如果其他的人看到海城的陸先生此時的樣子一定會驚呆的。
陸勁川即便是截肢都沒有哭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因為沈諾,他一次次處於崩潰的邊緣。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是向北打過來的。
“陸先生,蘇家那邊出事了。”
陸勁川緩緩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天際,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他其實恨著蘇家父女,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
可是自己小的時候得了蘇家很多的恩惠,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樣,整個靈魂被割裂成了兩塊,每一塊兒都倍受折磨。
但是在陸勁川心中有一個底線,那就是沈諾。
蘇家也好,冷家也罷,所有人都不能動沈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諾已經成了陸勁川心中永遠都不能碰觸的底線。
那邊的向北沒有得到陸勁川的回應,微微愣了一下:“陸先生,陸先生?。”
“我在聽,”陸勁川的聲音悶悶的,聽在向北的耳朵裡,不禁微微一顫,怎麼感覺陸先生好像剛剛哭過一樣,還是他出現了幻覺?
陸勁川緩緩起身抬起頭看向了臥室,此時的沈諾一定是回到臥室收拾東西。
陸勁川回到海城後,並沒有強迫沈諾在他的陸氏集團內做事。
沈諾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司,無數人想要拿到的陸氏集團在沈諾眼裡卻如浮雲一般,她是 不會看上眼的。
陸勁川掃了一眼沈諾的身影,向北開車來接他。
針對蘇家的這一場戰疫該是到收尾的時候了。
因為有一場硬仗要打,陸勁川決定這幾天都住在公司的辦公室裡,他也不準備再強迫沈諾。
他知道那個女人恨著他,但是也愛著他,因為愛他願意陪他一次次的瘋狂嘗試,但是也因為恨他,讓那個女人也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和痛苦。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兩隻刺蝟一樣,彼此擁抱又將彼此傷害的傷痕累累。
陸勁川很快來到了鼎盛世集團頂層的辦公室。
向東將一個膝上型電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