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維德默默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心說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以後讓你咬上一嘴毛。
當然,他這個年紀正值血氣方剛,剛巧壓了喜歡的人好半天,腦內一點汙七八糟的東西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說出來就妥妥要被打殘廢了。
於是他又默默轉過了頭,一臉高傲地走開了幾步理自己的翅膀去了。
一旦神志清醒之後,凱文就把他之前認為奧斯維德沒啥缺點的想法扔到了腦後,典型的轉臉不認人。
沙地裡躺一會兒絕對算不上舒坦,尤其這些沙地下面還時不時夾著點碎石廢磚類的東西,硌得凱文這一身老骨頭都嘎吱做響。
他站起身在旁邊鬆了鬆筋骨,周圍其他以各種姿勢沉浸在幻覺中的先行軍隊士兵也終於陸續被他們的動靜驚醒,漸漸恢復了清醒的神智。
“我這是從幻覺……出來了?”有士兵終於搖了搖腦袋,鬆開了旁邊人的手,“噢——你究竟抓得有多緊,指甲掐破了我的皮!”
“都醒了?”指揮官伍德低著頭眯著眼,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啞著嗓子道:“嘶——說起來,我之前好像聽到了陛下的聲音?最開始跟我一起喊了聲趴下的,幻覺——”
“嗎”字還沒出口,他便一臉疲憊地抬起了頭,結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隊伍末端的凱文,以及遠遠坐著的巨大猛獸,“法斯賓德閣下?!抱歉之前太亂了,所以您……”
他一頭霧水地繞著他看了一圈:“所以您怎麼會跟到這裡來?”
“說來話長。”凱文一如既往懶得又臭又長地給人解釋緣由,四個字就把人家打發了,“總之我現在跟著你們。”
“所以我剛才聽見陛下的聲音其實——”
“哦,那是我吼了一嗓子。”凱文眼睛都不眨一下,糊弄人的話張口就來,也不管這話聽起來靠不靠譜。
伍德:“……”
儘管凱文的聲音跟奧斯維德完全不同,但是之前那種被風吹得誰都看不清誰的情況下,哪兒還有經歷去仔細分辨聲音音色呢?伍德儘管依舊有些懵逼,但是姑且還是把這話當真的,指不定情急的時候凱文吼起來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呢。
離凱文比較近計程車兵們清醒過來之後,無一例外都被不遠處的天狼驚了一跳,尤其奧斯維德還擺了張“誰靠近我我就弄死誰”的冷血臉,著實不像是什麼友好的玩意兒。
“那是——什麼東西?”副指揮官尼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瞪大了眼睛又驚歎又詫異。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下意識壓低了一些。
凱文揉著手腕,道:“天狼。”
“那是什麼?”尼克頂著一張文盲臉問道,“大陸上還有這種玩意兒?”
這位不怕死的戰士,在短短兩句話的工夫裡,先是稱呼尊貴的皇帝陛下為“東西”,後又改叫“玩意兒”,大約是不想活了。凱文要笑不笑地轉頭看了撲克臉·天狼一眼,滿臉看戲般的幸災樂禍。
奧斯維德:“……”
有個士兵弱弱地開口道:“我好像在哪本傳說裡看到過天狼,但是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還真的有?”
尼克衝凱文問道:“閣下你家養的?”
凱文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點頭,道:“對啊。”
奧斯維德默默看了他一眼,眼裡赤裸裸寫著四個大字——臉、大、如、盆。
手賤的凱文·法斯賓德閣下挑著眉走到了巨獸的身邊,笑撫狗頭,順便揪起一隻毛茸茸的耳朵,湊過去用只有奧斯維德才能聽見的音量耳語了一句:“有意見憋著。”
“剛才是它幫我們擋了一下風吧?我還以為是巨鷹之類的呢,還納悶翅膀怎麼這麼大。”尼克道,“閣下您這是上哪兒弄來的?我們也去捉點兒來養在軍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