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嘶叫聲,馬蹄聲,夾雜著人聲,哭聲,不多久,聲音越來越大,隱約聽見村長大聲喊話。
楊燕兒安撫著被驚醒的賀小四,“這怎回事啊?怎麼聽見馬蹄聲。”
“俺去瞧瞧。”賀老大披上外衣,急急喝兩口粥,跑出去看。
“該不是梁起出事了?”賀小柱想起回來時少了一個人。
“哼!那小子能有什麼事。” 賀小虎冷冷應了一句,放下碗筷,“阿麼,我回房看書。”
“不多吃點,小虎,別跑急啊。天黑記得點燈,別省那些油。”
不一會兒,賀老大陰著臉回來,一坐下就嘆氣。“梁家這回遭殃了。梁家小子不知被什麼人打了,現在人還留縣城醫館裡,說是隨時都可能 ……”
“啊?”楊燕兒驚得半捂著嘴巴,“梁家小子今早看著,不是好端端一個,怎地就被打了。梁家就一個小子,要真沒了,那梁麼麼……”
“你往外別說這話。剛才是留在縣城的人帶著縣衙的衙役過來,找梁家人去縣城看看,說好歹見上一面。梁家那邊都亂套了,聽說,梁麼麼本來就病著,聽到訊息立即昏過去。聽說這事玄著,也不知遭劫,還是惹下仇家,好好一個小子被打得進醫館。我剛才去李家看了,李家也亂套,梁起是李家帶去縣城的,梁小子有什麼事,李家和梁家日後怕是難相處。”
楊燕兒心裡亂。梁秀把唯一的兒子當作眼珠子寵,病著的梁麼麼若沒了孩子,雪上加霜,會不會…
梁秀雖然嘴巴不好,說話不中聽,但人啊,誰沒些缺點。想到梁秀可能沒了唯一的孩子,梁秀自己也可能……楊燕兒又覺得他可憐,心裡剩下那些不滿也隨之消散,嘆氣之餘,心裡暗暗為梁秀父子祈禱。
梁起被打?梁起不是跑脂粉鋪了嗎?怎的被打?聽見訊息,賀小花奇怪,只這事沒小花多嘴的餘地,腦子裡一轉就丟一邊去。
年前的日子最是忙碌,這年村裡又多了話題,每天麼麼大叔們說著不知從哪傳開的訊息,大前天說梁家小子沒了,見不上自家阿爹阿麼一面;前天說,梁家小子被人打折了手,怕是去不成童生試;昨天說,梁家小子只受點皮肉傷,過年前就能回來;今天又說,梁家找到打人兇手,準備報官法辦。
訊息真真假假,楊燕兒開始還著意聽一些,時間一長,就把事丟一邊,畢竟是別家的事,年前事多又雜,沒那些空閒功夫關心一家不相熟的。臘月二十三,祭祀灶君老爺;二十四,打掃房間院落;二十五,二十六,和了麵粉蒸團圓包;二十七,二十八,殺雞宰魚;二十九,請告祖先,擦拭牌位;三十,貼年畫,春聯,紅剪紙。
一連串事忙下來,到了大年三十晚,一家人齊齊整整圍在飯桌前,賀老大喝了幾口酒,和楊燕兒興致勃勃說房子要怎麼建,院子要擴多大,還有賀小虎提起要買下沼澤地的事。
楊燕兒也喝了一杯,臉蛋紅紅的,聽著賀老大說,不住點頭,聽見賀老大說要買沼澤地種蓮藕,養魚,問了兩句,知道是小虎從書裡看回來的,就不再多說,只叮囑小虎多看應考的書,別的等考完試再看。
賀小四見人人面前都有小酒杯,就自己和小哥哥面前沒,伸著小手要拿。賀小柱用筷子點點水酒,送到小四嘴裡,小四嘟著嘴巴吸,小臉一股,不意外地哇一聲大哭。
楊燕兒沒好氣地瞪了大兒子一眼,“快要成親的人,還逗弄弟弟。”
賀老大哈哈大笑,“明年三十守夜,俺家得多一個人,說不準,過兩年,還得再多一個。”
大概這段時間被鄰里說笑慣了,賀小柱大大方方應下,還說,“阿爹,阿麼,阿麗和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們,後年,一定給阿麼抱上孫子。”
“哎呦,一個小四就夠煩心的,再多一個,我怎管得來啊。”楊燕兒說著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