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地道謝。
“沒事,只是些小手段,沒法根除你的病,你的病我也無能為力,如果你能再撐上幾年,說不定可以。”
夜白還是原先的口氣,並沒有太冷淡,也沒有太熱情。
“我......我只是......病......了......”江河還想說什麼,但是夜白打斷了他。
“好了,好了,聽我說便是,你得謝我受到了。”夜白安撫著江河,似乎是看他有些著急了。
“我去年的今天和你一樣,躺在地上等死,不過我命好一點,活了下來。”
“但是你就不幸運了許多,看你這樣子,大概是活不了幾天了。”
夜白的話,好像摧毀了江河的最後一道防線,他一直相信他還能活一段時間,但是他也明白,這只是他在騙自己而已。
只不過,有些東西,雖然明白,戳破了,就是另一個結果。
這可能是江河心中的自卑,也可能是來源於對死亡的恐懼。
月光下,江河露出來的小半邊臉上閃閃發著光,很弱,只有一個小小的點。
“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你說這東西,應該讓你在騙自己的謊言中死去,但是......”
夜白頓了一下,又道:“你甘心嗎?”
“上層的七大家族享受著想要的一切,而你,卻連飯都吃不上,那些所謂的郡守,貪汙苟活,還拿著一張金箔紙將自己的臭臉包裝的人人所愛。”
“我只問你一句,你想過嗎,你......恨嗎!?”
江河在顫抖,十一二歲的年紀,本該是快樂成長的年紀,卻是因為這貧富的差距,等級的壓迫,落得活不下去的情況!
他恨!
他怎麼能不恨?
這不是仇富,是勤勤懇懇努力下卻被剝削的憤怒!
是,他是沒有那個地位,更沒有資格評判上位者的種種行為,他們的能力在哪裡,自己沒有什麼可說。
但是呢!
自己憑什麼因為這些戴著金箔面具的假面人剝削致死呢?
貧富差距!在富有之下,他們會想盡辦法更富有,也就對下層進行了剝削!
他的手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他憤怒,卻無奈,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想怒髮衝冠拍案起,卻只得無能為力榻上臥!
“恨!”
江河從口中吐出一個字,很微弱,卻聽得出憤怒。
夜白笑了笑,還是那般,口氣中不夾雜什麼情感:“把你的肉體賣給我,我替你暫時活下去,而你只需要配合我,我要這人間大亂,如何?”
江河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想的東西不會太多。
而夜白雖然只有九歲,但是早智的存在,讓他小小年紀便有了成年人的思考方式。
取其利,棄其害,以其所想,控之其心。
“好......我答應你......”
江河還是那般無力的說這話,但是遮住半張臉的頭髮不知何時散開,露出了那雙清明的眼睛。
在月光下,那雙眼睛很亮,很亮。
夜白笑著,手扶在江河的手臂上,銀芒一閃。
夜白的身影消失不見,而原本病怏怏的江河,卻坐了起來。
他握了握手掌,將頭髮撩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