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娟冷哼,平復情緒緩緩坐下:“你也知道你父親那個人只知道風花雪月,我一個女人家,不顧臉面不辭辛苦也是為了木家,為了大家有一條退路。”
木瑾茗瞄了她的肚子一眼,意思分明。明娟知道這丫頭不好糊弄,掩嘴低低淺笑:“茗茗,你想從姨娘這裡得到什麼?你想跟姨娘談的生意,就是這個嗎?”以為這就捏住了她的把柄,未免太天真!
木瑾茗細白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的茶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姨娘多慮,姨娘也是為了木家好,你置辦的產業自然都是我木家的,順位繼承人,我算第一位,又怎麼會嫌家裡的產業太多?”
明娟敏銳地豎起全身尖刺,你一個木家的女兒,遲早要嫁出去的,算得什麼順位繼承人!
“姨娘是想說茗茗是女兒家,繼承不得木家產業?不,姨娘你錯了,茗茗會讓木家除了我,再沒有一位繼承人!”木瑾茗輕描淡寫地說完,臉上的笑容是溫和的,語調是平靜的,明娟卻驚得瞬間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她說什麼?木家除了她不會再出現第二位繼承人?意思就是說明娟肚子的孩子,她不會讓她有機會生下來?赤裸裸的威脅!
經歷過陳府殘酷廝殺的明娟,想象力瞬間無窮豐富。“你敢!”磨著牙迸出兩個字,敢對她的孩子下手,不怕木老爺撕了她!
“我既然敢說,自然敢做。”木瑾茗風輕雲淡地笑著,一派從容淡定,摩挲的手指都不曾離開過茶盞,相比較明娟的咬牙切齒,木瑾茗顯得太過從容,“忘了告訴姨娘,茗茗因為才學出眾才情過人,受到縣太爺的青眼,已經答應了縣太爺就任縣衙師爺一職。師爺的權力可大可小,打壓小小一介秀才姨娘,還是夠瞧的。”
明娟臉上神色青白相交,料不到霹靂一個接一個:“你一個女兒家,做的什麼縣衙師爺?!”縣太爺眼瞎嗎?竟然叫女人去做衙門師爺?荒唐!
木瑾茗笑容愈深:“茗茗跟姨娘坦白,是想讓姨娘掩護一二,縣太爺肯定會來查茗茗的家世,到時候就看姨娘的了。”
“想得美!”看我不把你的老底兜個乾淨!
“姨娘怎麼這麼健忘,茗茗既然可以憑真本事做到縣衙師爺,自然有本事讓爹爹的寶貝兒子無法出生……”木瑾茗給她一個你懂的眼神,明娟渾身冰涼,“做了縣衙師爺,茗茗還可以照拂姨娘名下的產業,這是一個你好我好的雙贏局面,姨娘你可要想清楚!”
軟硬兼施的敲打一番,明娟很快回過神來,揣摩著眼前看似無害的少女,不明白對方深淺,但是絕對不想拿肚子的孩子打賭:“要我掩護可以,木家的家業,你必須放棄!”
木瑾茗痛快地答應。
“你以後若是嫁人,你的嫁妝,我分文不出!”
木瑾茗無所謂,到時難看的是木老爺,說他苛待女兒。
明娟這才舒服了些,想不到會被木瑾茗逼到這步田地,藉著喝茶掩飾尷尬:“你的事我會幫你辦妥,出去吧!”
木瑾茗恭敬地告了別,心滿意足地走了。
花紅小心地推開房門,就見明娟把一盞茶狠狠摜到地上,瓷渣混著茶渣飛濺,嚇得她又躲了出去。
第十四章、仵作於陶
明娟辦事果然利索,縣衙派來打聽的衙役被她三言兩語對付過去。凡是知道木瑾茗身世的僕婦,均找藉口遠遠打發了,連那個無知農婦呂氏,明娟也不放過她,略施手段讓她兩夫妻不合,挑唆著二人離了婚。呂氏回了她大山深處的孃家,再也沒機會露面。
對外只說木家小姐去上京投奔夫家去了,這樣一來,還平息了木瑾茗被休棄的謠言。反正陳家舉家外遷,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誰。
明娟老辣果斷的手段未嘗不是敲山震虎,木瑾茗知她心中臆氣難平,對她辦事如此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