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出口,對手的身體和心神幾乎在同時砰然碎裂,徹底從這個宇宙裡消失。
“呼!”就在對手消失的同時,雷烈的心神終於脫離了幻境,重新回到了現實——剛才的一切,其實都只不過發生在他的靈魂中,不管是那個對手還是他自己,都只是他的念頭所化,換句話說,這場爭鬥,其實就是他和自己的一場戰鬥。然而這一戰的兇險絕對不下於任何一場生死之戰,如果雷烈輸了,他的思想,性格,乃至於靈魂,都會徹底蛻變為另外一個人,一個雖然擁有他的記憶和經驗,頂著他的身體,卻截然不同的人。
緩緩睜開雙眼,雷烈只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平和,彷彿一架精密無比的機器終於補全了最關鍵的一個部件,此時的他,從身體到心靈,全都臻至一種近乎圓滿的境地,曾經極易為外物動搖的心境,如今已經如磐石般穩固:人最難戰勝的就是自身,他已經越過了最難的一關,從今以後,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撼動他的心志。
“祝賀你透過了考驗。”一個聲音在雷烈退出幻境之際響起,下一刻,搏殺場突然徹底消失,雷烈已經從璀璨神秘的星空下來到了一處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寬大洞穴中,在那裡,一個身材魁梧得如同小山一樣,相貌卻好似刀削斧鑿一樣的老者微笑著站在他的面前:“歡迎來到戰界,幾十億年來,你是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
“這就是戰界?”雷烈注視著眼前的老者,卻無法從其身上感知到任何一點氣息,就好像對方並不存在,“前輩莫非就是怒戰天怒真人?”
儘管並無其他證據,雷烈卻對對方的話確信無疑——自己之前所進行的一場場戰鬥,可不正是戰界的特點?所謂真人,是這個宇宙對於晉升至高界的存在的尊稱,按照怒狂的說法,戰界是其先祖的軀體所化,其中誕生的靈智也是這位先祖當初的一絲念頭,而怒戰天,正是這位先祖的名號。
“什麼真人,我不過是本尊的一縷念頭而已。”這老者倒是相當豁達,對於自己的來歷毫不隱瞞,“本尊隕歿,我頂替一下他的名號倒還可以,真人兩字卻是當不起的。”
目光投向雷烈,又說道:“你體內雖然沒有戰狂族的血脈,但既然透過了星辰戰道的考驗,又照見本心,過了心煉關,按照戰界的規矩,也應當給予獎勵。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一是五次提問的機會,有什麼武學上的疑難問題,我都會盡量予以解答,第二則是從我這裡獲得一部功法,可以保證你一路無阻地修煉到煉空境的巔峰,至於能不能突破到碎空境甚至升入至高界,卻還要看你自己。”
聽到第二個選擇,雷烈的神色不禁微微一動:武者修煉到戰神境後,基本上已經無法再複製前人的道路,只能倚靠著自己的摸索與感悟前進,即便是那些大宗門流傳的功法,最多也不過能夠讓人修煉到侯級,王級以上,充其量只能從長輩那裡得到些針對性的指點,想要現成的功法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就連蕩空留下的八荒誅神大陣圖錄承也不例外。怒戰天居然聲稱有可以讓人修煉到煉空境的功法,著實是讓人難以置信。
不過這種事情放在戰狂族的老祖宗身上,倒也並非不可能——怒戰天以戰入道,晉升至高界的時間甚至還在蕩空之前,武學造詣堪稱這個宇宙的最巔峰存在之一,要創出這樣一部功法,對別人或者不可能,對他來說卻並非難事。
然而能修煉到大能者一級的,全都是已經選擇好了自己的道路,嚴守本心不會輕易動搖之輩,怒戰天提供的功法再好,想要讓這些人放棄已有成就和選擇,從頭開始修煉,只怕倒有七成不會同意。相比之下,第一個選擇看起來寒酸了很多,但實際上並不遜色:很多時候,武者的突破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旁人的隻言片語都有可能激發靈光,更何況是怒戰天這樣曾經居於至高界的存在,回答五個問題,足以讓提問者獲益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