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這樣,下官也知時日比較緊,所以離開明州便開始安排修整之事……”
“哦?範大人一心為民實在是令本王欣慰,如此說來,昨日未曾找你一起商討實是大錯,想來範大人經過這幾日的……安排,已經修整了部分河道吧?”
“不,不是,未曾,是這樣,修整河道需細細安排,砂石木料蓑草等等,還,還有民夫,都,都要準備停當……”
“也對,如今是已經準備停當了吧?那邊直接交由二位指揮使便可,花了多少銀子?在總數中減去便是。”
範守康滿腦袋的汗成串的往下滴,他竟顧不得擦拭,可見此時他的腦子都用在哪了!
“王爺,銀子,銀子已經撥下去,準備了……”
“不能全撥下去了吧?”襄王爺慢慢收斂了臉上的溫和:“是撥下去了還是……貪了?”
範守康一下沒跪穩,癱坐到地上。
他是如何也沒想到,襄王爺會對修河道的事一跟到底!
範守康在明州眼見江毅東與蔡友坤被押送京城,當時確實心生懼意,想著好好辦差,但是離開明州後,那些懼意像是留在了明州般,他再沒想起來。
在他看來,何謂天災?那便是人力不可與之斗的災難,真說發了大水,那也是老天爺的意思,與他認不認真修河道關係不大,換句話說,今年雨水小,他好歹修一修便能擋住,雨水大,他怎麼修都沒用。
所以,他一回到金陵,那二百萬兩便被他以各種賬目分配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準備做做樣子用,畢竟鴻運碼頭還有一樁河道丟失銀子的案子需要襄王爺頭疼,他倒不懼襄王爺到金陵來。
可現在,他怕了!
“還剩多少銀子?”襄王爺冷著臉問道。
秦無病心都揪了起來,那可真是好不容易逼著鹽商捐出來的銀子,加上蔡友坤家裡的,勉強湊夠,不知這位河道總督腦子一熱做出怎樣人神共憤的事來。
“王爺!真的是用在準備之上了,賬目都在,王爺可以查……”
“我問你還剩多少?”襄王爺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了!
秦無病明白,若範守康只是動了個小數,這時早就說出口了。
範守康垂著頭,歪著身子趴在地上,哪裡還有半分從一品大員的模樣。
新任江南總督田文謙先是朝襄王爺拱手行禮,然後走到範守康身旁,將他攙扶起來,雖還是跪著,但至少身子立起來了。
“範大人,王爺問話,還是據實答吧,查賬這種事,眼下毫無意義,王爺問的是銀子。”田文謙語重心長的勸說著。
老和尚冷哼一聲道:“捉螞蟻熬油,臭蟲皮上刮漆,為了銀子,不嫌寒磣!”
範文康趴在地上嚎哭道:“王爺!真是用在治河上了……”
“無病,我若想知道他是否用在治河上,最快的辦法是什麼?”襄王爺寒著臉問。
秦無病挑了下眉,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焦才肯罷休啊!
“方法倒是有,二百萬的現銀拉回金陵來,怎能沒動靜?裝了幾車?多少人護送?全部進了金陵還是中間曾有部分去了其他州縣?到了金陵入賬的銀子有多少?誰負責清點入庫?出去的銀子有多少?誰負責押送?誰接收?買賣過程誰參與?清點買來的物什可對的上?”
“太過繁瑣,簡單點!”
“抄家!”
秦無病躬著身子垂著頭,沒敢抬頭看堂內各位官員的表情。
“鄧銘,陳忠!”襄王爺沉聲喊道。
“在!”
“在!”
“命你二人帶兵持本王令牌查抄河道總督府邸!本王便在這裡等你們訊息,不可驚擾內眷!”
兩位指揮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