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病點頭道:
“早早想好用自盡的方式應對審問,必是他知道點什麼,知道的這點事說不上大,不然,即便那人捨不得殺也得殺!九哥,咱們現在手裡這些人,隨便拎出來一個,都夠咱們查上一段時間的,可皇上沒有多餘的時間等,那個人倒是巴不得咱們挨個查,咱們這邊查,他在那邊堵,不過就是將知情者殺了罷了,多容易!”
“那依你的意思的?”
“兩條腿走路,一條腿走給那個人看,他不是想讓咱們挨個查嗎?咱們就查,每天將這些人拎出來審一審,咱們手裡也不是沒有可用的人,是吧,可另一條腿,咱們得跳出眼前這些人,從高處往下看!”
“哦?說說看,怎麼看?”
“九哥記得明州府那起科考舞弊桉吧,一個叫於世成的因為考題的事將表兄殺了,最終卻死在明州府衙的地牢裡,屍體是我查驗的,當時謝羽謝大人在旁,是被人用重物壓破了內臟,內出血死的,明州府尹蔡友坤為何要殺一名根本不知道從哪弄來考題的人?於世成對他們形成不了威脅,對吧?”
襄王爺點頭。
“謝大人當初說,他們這些貪官早便自成一體,我之前也認為是他們官官相護,相互間賣個人情罷了,可現在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
秦無病說的雙目放光,襄王爺認真的等著下文。
“昨日一場宴會,牽扯出吏部,禮部,兵部,都察院,他們的官位不算極高,卻有人手握實權,九哥!將這些衙門口的人跟賣考題連在一起想,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每個參與的人,都被安排了科考之年,需完成多少任務,就是找到多少人買考題!”
襄王爺瞪大眼睛,一時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秦無病繼續解釋道:
“通惠縣驛館命桉,死者梅忠春參加的是去年春闈,殺他的朱寶慶與他同年參加科考,且梅忠春的考題便是朱寶慶賣的,那朱寶慶必然也是提前做了考題,而朱寶慶的族兄便是吏部侍郎朱勝文。”
“這是一條線,以吏部侍郎朱勝文為首,下面至少有個禮部郎中,因驛館命桉的收尾是這位禮部郎中的人幫著做的,還有一條線,是兵部侍郎,他是當年賣給假縣令田有貴的幕後之人!田有貴認出了這位兵部侍郎的隨從,我之前未想過兵部會有人參與其中,圖什麼呢?他既然賣出去一份,又怎會僅賣出去一份?不可能是下人仗著主子的身份做的,田有貴可不止是買了份開題,且還將參加春闈的表弟殺了,代替表弟當了官,這可不是一個下人能做到的!”
襄王爺倒吸一口涼氣,道:
“所以,那位死在明州府衙地牢的於世成,極有可能是戶部這條線上的,因為蔡友坤與江毅東都與戶部有瓜葛!”
秦無病點頭道:
“我記得很清楚,於世成曾跟我說過,不論主考是誰,都不耽誤買賣考題,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有自己的規矩,有自己的章程,有自己處理問題的方法!”
襄王爺說:“你的意思是,他們不論誰的線上出現問題,幾條線上的人便通力合作,將隱患除去!”
“正是!朱寶慶為何敢在通惠縣殺了梅忠春?因為他知道通惠縣縣令是假的!九哥想啊,這就跟一棵樹的數根一樣,粗壯的有幾條,然後又不斷的長出新的分枝,用分枝的養分供養上面那一條……若是哪一條出現了問題,站在最上端的那個人會知道如何做,安排誰去做最快,最安全,最省力!所有人會齊心協力將爛掉的那一節斬斷,同時,每一條根枝又相互糾纏著,也就是說,不管兵部,吏部,戶部,禮部,都察院,他們都會相互扶持,假以時日不可想象!”
襄王爺皺眉想了想問:
“按理說,坐到一定位置,有些事應儘早斷掉,免得授人把柄,尤其像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