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大官被抓,漕幫與官府勾連的事如何還能瞞得住?此時他若是帶著偷來的銀子找襄王爺請罪,怕是也不晚,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人詳細的告訴他那個靜海捕快在梧州都做了什麼,順便告訴他襄王爺十分看重這個捕快,不日便會帶著他來金陵,只為河道銀子丟失的案子。
幫內再次召開緊急會議,一邊倒的支援將靜海捕快乾掉,黃宗興現在想想,他當時被大家說的腦袋發熱,好像導致漕幫今日窘境的罪魁禍首便是這個捕快,若是最終讓這名捕快查明河道銀子的去向,漕幫怕是真的栽在捕快手中!
已經讓這名捕快攪合了一次,這一次絕對不行!當時黃宗興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如今再想一遍,黃宗興敏銳感覺到好像一開始腦子便跑偏了,而且是越跑越偏,同時他也驚恐的發現,幫裡好像哪不對了!
黃宗興的表情變化沒能逃過秦無病的眼睛,他差不多趴在桌子上問:“想明白了?”
黃宗興沒敢看秦無病的眼睛,他慢慢垂下頭。
“銀子什麼時候給我運回來?”
“兩日後!”
“幫裡該清理一下了,只留你一人,剩下的查明白再說,在此之前,我會派人幫你。”
黃宗興猛地抬頭,目露兇光。
“你再嚇著我!”秦無病直起身子:“我也別說這是為你好,你自己做過的事怨不得別人,說你腦子不好使不太公道,但你身邊有壞人,這一點你心知肚明,朝廷安排人至少有一點是好的……他們不會給你下套,更不可能逼你謀反!”
黃宗興深吸了一口氣。
“別以為回去只是殺幾個人便能解決了,你腦子如何我還得看,他們的腦子可好使得很,不然不會讓你屢屢犯錯!”秦無病重新翹起二郎腿:“那可不是幾個人便可謀劃出來的,後面的人不拔乾淨,漕幫沒有安生日子!這不是朝廷願意見到的,也不是黃幫主的列祖列宗願意見到的,如何?乾脆利落些!”
黃宗興沉吟片刻問道:“如此便可將我獄中兄弟放出來了?”
秦無病呵呵一笑,反問道:“你覺得朝廷為何不用漕運衙門自己組織漕運?”
黃宗興冷哼了一聲道:
“漕運不是那麼簡單的,沒有漕幫之前不都是漕運司在做,做得如何?看大人年紀輕,怕是不知一百多年前的漕運是個何等模樣,大人可知漕運的費用由糧戶承擔,包括運費,護軍行糧及修船費,均按正糧加耗派徵,漕政腐敗,各地官員貪汙聚斂,糧戶負擔極為重苛,運軍下層亦遭受同樣的苦累和上官的剋扣,不斷出現逃亡的現象,朝廷知道這樣不行,這才有了我們漕幫!經我們漕幫手運送的漕糧佔所有漕糧的六成,京城宮中,宗人府,京官祿糧邊關軍糧,皆由漕幫負責!支稜起漕運這一攤事,銀子少了不行,人少了不行,船少了更不行,朝廷眼下能做到哪個?”
“這便是你胡所非為的依仗吧?但是有點死心眼了,漕運不行可改海運,倭寇沒了幾十年了,想當年海運的時候,不論是銀子還是人,最主要時間,那都比漕運省的多!”
黃宗興也不急,笑呵呵的道:
“文宗三年,漕運總督與江南總兵同理漕政,運軍達十二萬七千六百人,運船一萬一千七百隻,另設水師七千人,海船三百五十隻,專職漕糧運輸,海運確實比河運省銀子,省時間,拋開倭寇不說,海船不好造,即便是文宗大力推廣海運,也並沒有完全丟棄河運,更何況眼下想要重啟海運到能夠海運,怕不是一兩年便能做到了的,這兩天京城的貴人們吃什麼?邊關的將士們吃什麼?”
“說你死心眼你還不承認!漕運想要離開你,又沒說要離開那些船和底層勞作的人!跟誰不是跟,一樣吃飯便可!你們這些年在運河上惡事沒少做,真說除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