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死者明顯有缺氧徵象,但死者口鼻處,頸部,均無壓迫性痕跡,也就是說,這種缺氧並非機械性窒息,再加上死者面部,頸部,胸部的紅斑……秦無病心中有了推斷,如果能解剖便能更快的證實,可是,做不了毒物檢測,便沒有辦法知道死者究竟是中毒而亡還是……過敏致死!
秦無病蹲的雙腿發麻,這才掙扎著站起身,由鳳鳴攙扶著出了耳房,站在院中一邊敲著腿,一邊思考。
上一世秦無病遇到過這類桉子,法醫需要透過解剖及毒物檢測得出初步結論,死者是因為過敏性休克導致腦缺血進而昏迷死亡,還是因為中毒導致死亡。
秦無病印象裡,不管哪種死因,若不是一般好辨認的毒物,或者連死者家屬都不知道的過敏原,法醫便要頭疼死了。
可今日,頭疼的是秦無病。
德宇是誠郡王身邊管事太監,按道理說,他身邊也應有伺候的小太監,也就是說,昨晚發生的一切,若不在德宇心甘情願之下,他不論是中毒還是過敏,都有時間喊人救命,可秦無病知道他沒喊,不然就不會說是今早才發現他死在屋內了。
反過來說,若德宇是收到指令命他自盡的,那麼,他為何不找個相對舒服些的死法?只從死者死狀看,當時的他異常痛苦,不論是過敏還是中毒,都不會立即死去,就算手邊沒有見血封喉傳說中的鶴頂紅,能吊死的工具可多了去了,為何偏要選這般難受的死法?
秦無病想不通,他抬起雙臂使勁朝上伸了伸,問:“誠郡王府搬運屍首的人到了沒有?”
“到了!”小福忙說:“我看七少爺在深思,便沒讓他們吭聲。”
秦無病朝院子門口看去,看到兩名下人打扮的中年人,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旁邊還站著一位老者。
老者見秦無病望過來,忙上前躬身:“在下誠郡王府長史馮文順。”
秦無病皺眉看向老和尚,老和尚解釋道:“就是管家!”
秦無病點點頭,沒理馮文順,而是走過去,和顏悅色的對那兩名下人道:“別緊張,我問什麼你們說什麼,只要說的是實情,便不會有麻煩。”
二人齊齊點頭。
“德宇的胳膊腿是你們掰斷的?”
二人最怕的便是這個問題,奈何當時德宇死狀甚是恐怖,已經將小太監嚇瘋了,府中再無人敢上前,他們倆是府中馬伕,出名的大膽且有把子力氣,這才被馮文順找來,還反覆叮囑,抬走的過程中,萬不可再將人嚇到,到時傳到主子耳朵裡,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德宇居住之所著實是離誠郡王與誠郡王妃所居正房太近,不然馮文順也不會著急將屍首運走,只等著外面的兵士允許運出府後,走一趟齊活!
二人自然知道輕重,想著將德宇的屍首用白布裹好再抬走,可德宇雙臂舉在胸前,五指張開,雙腿朝一側蜷縮,無論再如何包裹,沒走兩步,單子沒等走出院子便會掉落,露出德宇猙獰的面容。
馮文順催的急,二人乾脆掰斷了德宇的雙臂和雙腿,這才裹得嚴嚴實實的到了耳房,路上不曾驚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