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語,軍臣看著伊稚斜年輕的臉龐。每次看到這張臉,和臉上的那七道疤痕,軍臣就恨不得將伊稚斜扒皮抽筋——匈奴傳統,每當有至親之人戰死,或者被人殺死,就用小刀在臉上劃下一道傷口,讓血順著眼淚一起流下來,銘記這個仇恨。
而七道疤痕,恰恰與軍臣在三年前殺死的右賢王和他的子嗣數目對的上。
可惜……
軍臣搖了搖頭。
在內有母閼氏,外有須卜、蘭氏還有呼衍氏的關注和保護下,他不可能對伊稚斜怎麼樣。
除非他的兒子於單能活到成年。
不然,在匈奴族中,伊稚斜就是天然的下代單于繼承人。
為了保護‘少主’那些瘋子什麼事情都乾的出來!
第一次,軍臣感覺,匈奴現行的體制,實在是太落後了。
將這些念頭丟擲腦海,軍臣看著伊稚斜,道:“我知道了,看在母閼氏的面子上,本單于將下令,頓兵三日,三日後,烏孫人若不降服,那本單于就只好揮軍夷滅之了!”
“日逐王,你去告訴獵驕靡,告訴他,不要逼本單于將他和他的部族視為敵人!”
匈奴的敵人的下場會是怎樣,那是毋庸置疑的。
東胡、月氏、丁零和林胡人的下場,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所有高過車輪的男子將被殺死,所有女性將掠走,所有孩子將被販賣為奴隸,所有的牲畜,都會被搶走。
甚至,為了杜絕後患,匈奴人會在水源下毒,用大量的屍體,充填到敵境的河流和湖泊中,使之變成一個瘟疫橫行,疫病肆虐的地獄。
伊稚斜低下頭,跪到軍臣腳邊,道:“您的意志,偉大的撐犁孤塗!”
出了王帳,伊稚斜冷笑幾聲。
他可不是來調停的和平使者。
恰恰相反,他是來散播死亡和恐懼的戰爭使者。
“可惜了啊,南方的漢朝居然不上鉤……”伊稚斜看著南方,有些失望的想著。
對他來說,若是這個時候,南方的漢朝在背後對軍臣來一刀。
那麼,配合現在的烏孫,他就能很完美的挑起匈奴本族內部的貴族,對於軍臣的失望和反感情緒。
在匈奴,單于可以胡作非為,可以殘忍暴虐,但獨獨不能讓人失望。
一旦讓部族的人失望,那麼這個單于也就離死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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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匈奴這邊的氣勢洶洶,趾高氣揚不同。
烏孫人此刻已然是臉上寫滿了恐懼和擔憂。
整個西域,沒有人能比烏孫更清楚匈奴的強大。
哪怕是一對一的情況下。烏孫人也遠遠不是匈奴人的對手。
那些看上去矮小的匈奴人,其實四肢極為強健。耐力也非常好,每一個匈奴男人。從四歲開始,就騎羊了。
稍微大一點,就會乘上馬駒的背。
十歲左右,他們就會被授予各種作戰的技巧。
幅員上萬裡的龐大國度中生存的無數附庸和從屬部族,為這些匈奴戰士的成長,提供了最基礎的保證。
透過作戰掠奪的奴隸和財富,進一步解放了這些人。
很多匈奴騎兵,實際上根本就不放牧,他們有奴隸幫他們放牧和照料草場。
他們只需要不斷磨礪自己的技巧。
而烏孫與之相比。遠遠不如。
在面對十四萬匈奴騎兵的威逼下,烏孫國內,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投降派。
右候遮休與中候撒斯,就開始在私底下埋怨,昆莫給烏孫招來麻煩。
一些塞人與月氏貴族,甚至已經做好了,匈奴人殺過來就投降的準備。
鬆散的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