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主神的份上!我們的援軍呢?!”弓手將身體壓低在馬背上,呼嘯的風聲讓他不得不大聲向他的夥伴喊道,“以我們的速度,不可能追上這輛馬車的!別告訴,這在你的計劃之外,我的朋友!”
黑衣騎士微微側過了頭。“計劃?我的計劃只到夜鶯城為止。”
弓手一愣,但很快大笑起來,不過馬背上的高速奔襲讓他狠狠地嗆了一口。“咳咳……好吧,以你的做事風格,如果斗篷下面是一個綠皮的獸人,我竟然絲毫不會感到意外!”看著對方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弓手繼續道,“那麼請你告訴我,接下來我們該怎麼……”
就在這時,馬車左前方的丘陵上,初升的朝陽在一簇舉過頭頂的金屬上耀出一層壯烈的反光,那光芒在飛速移動著,從山坡上筆直地殺了下來,牢牢吸引住了主道上眾人的目光。
那是一個彷彿鐵塔般威武的男人,暴露在衣飾外面的古銅色面板上繃起了道道青筋,還有虯結的肌肉紋理。最讓人驚懼的卻是那把單手揮舞的巨劍,粗糲的劍身承載在陽光,隨手落下,復又蕩起,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似乎都能聽到劍鋒上奏響的殺戮之音。
在他後面不遠處,兩名老者帶領著十餘名騎手緊緊跟隨,其中一個老者手中揚起了長劍,而另一個,則身穿暗褐色的長袍,手握一根枯老的長杖。
這是一支看上去非常詭異的隊伍,因為他們的成員似乎有著極為矛盾的氣質。有的非常年輕,甚至臉上還殘留著倔強的稚氣,有的彷彿凶神惡煞,身上飄蕩著無法掩飾的血腥味,還有的竟然流露出彷彿宗教信仰般的深沉與神秘感。
但是無論如何,此時的格里克都非常清楚,這支突然冒出來的隊伍,絕對不是跑來幫助自己的友軍。想到這裡,格里克突然咬緊了牙床,用力將鞭子抽在了馬背上,馬車的速度再次加快。“不是我的友軍,就是我的敵人!有本事就攔住我!”他在心裡想道。
同樣看到那支隊伍的弓手以及黑衣騎士精神一震,尤其是趴在馬背上的弓手,他甚至直起了腰身,一雙明亮的眼睛放射出熱切的光芒,死死盯住了那個鐵塔般的身影。
而坦德拉的眼中只剩下了離自己越來越近,速度越來越快的馬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攥緊韁繩猛磕馬腹,坦德拉的戰馬脫離了整支隊伍,筆直地向著巨獸一般的馬車衝了過去。
對方的行為看在格里克眼裡,彷彿是目睹了一場最好笑的鬧劇,不過他不介意陪這個不要命的蠢貨玩玩。“來啊!攔住我!讓我親眼看著你變成一灘可笑的肉泥!”他盯著那個疾馳的身影大聲吼道。
坦德拉沉默不語,緊緊抿住的嘴唇在面孔上刻下道道剛毅的線條,胯下的戰馬被催動到速度的極限。他為了這一刻,在悔恨的深淵中渡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要將失去的,拿回來——那是為了自己的兄弟,用鮮血鑄下的承諾!
如風的速度將他化作了掠過晨間的光影,迎了上去,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在蔑視與決心相交的那一刻,一聲淹沒一切聲響的怒吼爆發出來。“給我!停下!”坦德拉怒目圓睜,手中的巨劍帶起了一道濃烈的黑光,砸了下去!
“轟!!!……”
顫抖的軀體、戰馬的悲鳴、金屬與血肉碰撞在一起的悶響……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在一瞬間被撕扯得極大,又好像在變慢的時光中拉得極長。下一刻,兩匹拉車的戰馬被巨劍擊碎了前肢,腥紅的血水與肉沫如同綻放的煙花,在空中四射飛舞,格里克從座位上飛了出去,他的眼中溢滿了無法掩飾的震驚與恐懼,整架馬車被慣性牽引著猛地一沉,重重地搶到了地面上,掀起了一片如浪頭般的碎草與泥土。
鐵塔般的身影並未就此停下,胯下的戰馬載著它的主人向前,一直向前!渾身浴血的坦德拉將手中的巨劍在身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