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為我做過太多事,可我能為他做的,就只有離開他。
也許這正是命運的最殘酷之處。
我們一次次與命運抗爭,可是一次比一次輸得更慘。
如果那一次我同葉飛分離之後,再也沒有重逢,該有多好!
那次分手後,我一次也沒有聯絡過葉飛。
我故意避開所有的同學和朋友,搬了家,甚至給外婆轉了醫院,終於徹底和從前的生活說了再見。
葉飛去了遠方的城市讀大學,他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我祝福他,也很想念他。
外婆的病時好時壞,大多數時候都要住院治療,天氣好的時候,我也接她回來。
我們一起住在我租的小房子裡,外婆很難過,一直說是她耽誤了我。
我一邊坐在她腳邊幫她按摩,一邊對她說:“所以外婆你要快點好起來啊,不要讓我再擔心你!再說,我現在也找到了不錯的工作,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在那個時代讀職高也有好處,很容易就被分配到一家工廠工作。
領導很照顧我,短期實習後,我被正式錄用,直接坐進了辦公室,工資不高,但養活自己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賣房子的錢只夠支付外婆一年的治療費用,我隱隱擔憂,不知道一年後怎麼辦。
工廠裡的阿姨熱心的幫我介紹相親的物件,還不滿十九週歲的我硬著頭皮去了幾次,甚至和其中的一個青年約會過。
可是當人家知道和我結婚的條件,是要從此負擔外婆的醫療費後,他都退縮了。
那個時候的北方工業小城裡面,真正的有錢人並不多,大部分家庭的貧富差別不大,最好的也不過是國有大企業的員工。
但是再豐厚的薪水,同外婆的鉅額醫療費用相比,也是遠遠不夠的。
也有人在相親後要繼續同我交往,不過不是談結婚,他們只是答應可以儘量幫助我。
我拒絕了。
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世上不會有免費的午餐,他們付出金錢,一定會要求我付出相應的代價。
我知道那代價會是什麼,絕對不是逛公園看電影那麼簡單。
也許,我抱著找個依靠的目的去相親根本是不對的,也難怪招惹到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不再去相親,開始拜託大家幫我介紹兼職的機會。
做體力活我是沒有優勢的,可我能做家教,我有自己的一套學習方法,各個科目都能教,很快我在補習的學生中也有了點名氣。
除了照顧外婆,我把剩餘的業餘時間都花在做家教上,收入也並太不多。
我節衣縮食的存著錢,滿心希望,外婆的病情能有些好轉,如果不用住院,大約還可以維持下去。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多。
看著銀行戶頭裡的存款緩慢增加,我開始覺得或許厄運是可以戰勝的。
可惜的是,那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
才剛剛進入十一月,一場大雪就不期而至。
小時候,我是那麼喜歡潔白的雪,可現在我只覺得可怕。
漫天飛舞的雪花同狂風一同襲來,像惡魔一樣敲擊著窗子。
我緊緊握著外婆的手,祈禱她能夠撐下去。
一支支特效針打下去,外婆的臉色紅潤起來,乾癟的臉上甚至有了笑容,她說覺得好多了,讓我快去休息。
我搖著頭說我不累。
護士把我叫出去,遞給我一張欠費的單子。
原來我攢了一年的存款,已經在短短的一週內全部用光。
我拜託所有的醫生護士不要讓外婆知道,我馬上去籌錢。
他們很同情我,也喜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