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下了朝就會回府上,閒了便教姐姐和自己武功,要不是孃親攔著,恐怕是恨不得女兒家都把十八般武藝給學全了。
孃親生自己的時候正好得了風寒,所以自己幼時身子弱,爹爹一邊讓大夫看著,一邊就監督自己強健體魄,要不是弟弟的到來,恐怕自己當真會成了第二個花木蘭吧?
弟弟一出生,整個府上就熱鬧得不行,整個就是一混世小魔王,哪邊雞飛狗跳,肯定都是他惹出來的。
沒過幾年,戰事吃緊,爹爹又被封了將軍,四處征戰,家中便有些冷清了。
不過那時最興奮的就是聽見爹爹又打了勝仗,弟弟還幻想著要接替爹爹的班,成為大將軍。只可惜……後來也不知是功高震主,還是他物。
爹爹受了重傷被送回府上,尚在養傷之中,某一日官兵便帶著所謂的聖旨衝到了府上,扣押了爹爹,牢車中還隱約可見爹爹的親信。
之後一連半月,孃親白日裡哄著姊弟,可惜自己每一日都能聽見孃親以淚洗面。
當所有的一切蓋棺定論,府上七十二口人還是在百官的求情下才留了活口,卻被流放到了荒野之地。
自己卻被丟進了教坊司……
桐月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的睜開了眼睛打算翻身而起,卻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嘴裡也被塞了軟布。
“你醒了?”傅墨雲低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桐月汐彆扭地轉過頭,才好不容易藉著月色辨認清床前所站之人。
“我是誰?”傅墨雲晃了晃手,又低聲詢問到。
桐月汐沒好氣地唔唔出聲,但是還是依稀可以辨認出她在說什麼。傅墨雲很快就取走了軟布。
孰不知桐月汐開口第一句便是我爹爹不會叛國。
傅墨雲愣了一下,蹲下身與她平視,用僅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詢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只是,突然夢見了爹爹。便想說而已。快幫我把這些解了吧。”桐月汐嘆了口氣,看向綁著自己的布條。
傅墨雲雖是解開了布條卻並未離開,盤腿坐在床邊。
“坐上來吧。”桐月汐揉了揉手腕,收起腳示意他坐上來,“地上涼。今日麻煩你們了。”
傅墨雲對於她的感謝倒是沒有說什麼,順從地坐到了床沿,想去打量桐月汐的傷勢。
“別看了,腫的跟饅頭一樣呢。”桐月汐垂下眼眸,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傅墨雲低低笑了笑,倒是也沒再看,岔開了話頭,“你倒不懷疑自己會死?”
“皇后娘娘若是要我死,定然當場就發落了。何必再弄這些個彎彎繞。更何況,二皇子的目的便是得到我,尚且沒有得到我,無論如何也會尋個理由讓我活下去。”桐月汐忽然停了嘴,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阿大的方向。
“放心吧。他聽不見。”傅墨雲輕笑了一下,兩人本來就都刻意壓低了聲音,又離得近,阿大的聽力再好也聽不到。而且桐月汐因著臉腫起來,說話都有些漏風,這使傅墨雲的笑意更甚。
桐月汐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去打量傅墨雲的側臉,“你為什麼不走?”
傅墨雲低下了頭,看自己的雙手,卻是不言不語。
桐月汐自討了個沒趣,便也不再開口。
聽到他的聲音之前,她有想過自己醒來之後會遇到什麼。
比如說楚越,比如說二皇子。卻唯獨沒有他。
所以發現是他的時候,當真有些驚訝。
“我被禁足了一週,可夜夜來陪著你。”傅墨雲忽的打破了寂靜,卻是有些因禍得福的味道。
桐月汐原本擴散出去的思維忽的收了回來,眼睛快速地眨了兩下,卻是有些樂呵了起來。
從一個木頭疙瘩的嘴裡說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