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面那個穿著侍衛衣服約顯嬌弱的身影,忽然感覺心裡瓦涼瓦涼。
有個預感,也許……這次會被她害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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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的很大,本是駐紮在綠色的草原中的御營此刻到處一片雪白,此刻心亂如麻。
禁軍侍衛的上身都穿了服喪的白褂,幾個太監全身縞白正哭哭啼啼地在靈棚裡燒著紙錢,加著燈油,卻是一片安靜。據說,大軍今日正在與突襲而來的準葛爾殘部最後決一死戰,福全已把指揮中軍營遷到了東邊。
望著這一片慘白,我死也不相信我的眼睛!這才幾天的工夫,怎麼都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這次親征叫什麼!把皇帝都徵掉了,這叫什麼勞什子親征!
福全今日親率大軍迎擊葛爾丹於紅山大樹林,他居然還有心情做他的元帥!勝了又如何呢?難道要帶著三哥的靈柩這樣凱旋迴朝麼?
嗚……沒有皇帝的“凱旋”,我們都要做歷史的罪人,憤而一掌向身旁的那隻搭在靈棚旁的白色帳篷外的支桿擊去。
“哎喲,哎喲……”這帳篷發出人聲,從裡面爬出一個人影來……霍,居然是個道士!
“時候到了,時候到了,讓我送國舅爺上路。”他理了下歪掉的衣冠,竟然把我當透明,一甩佛塵,施施然而去。
“站住!”
“這位軍爺,你打仗我超度,我們各施其責,那個井水不犯河水……”
這道士蓄得有齊胸的鬍鬚,半個臉藏在鬍鬚下,精瘦的臉頰上兩隻眼睛圓溜靈動,看不出年紀,腿上粘有一塊還帶著青草的泥巴,外套的道袍也半舊不新,邋遢的樣子讓我心生厭煩。
“國舅爺上路?你說給誰超度來著???”心裡突地一抽,腦海一道光芒閃過,抓著他胸口那個繡著文王八卦圖的道袍急急問道。
“唉唉,有話好說,別急別急,給誰超度都行。那個……您哪天‘光榮’了,俺也給您超度。”
見他賊眉鼠眼,繞著彎兒罵人的德行,手頓時發癢很想朝他臉上揍上一拳。但是此刻更重要的事是……
拳頭檫過他的臉頰而過……
“啊……”堪比公公的絕美高音飆過耳際,“是給佟國綱,佟將軍做法,時辰到了……”
也許是我此刻近似癲狂的神色嚇到了此時戒備森嚴的改做靈棚的帝帷前的侍衛,雖然是些熟臉但居然沒查我腰牌就讓我拖著這個道士徑直進入,讓我覺得些許蹊蹺而又欣喜,難道……
“奴才恭請恭親王萬安!”
裹有白絹的巨大的“帝棺”旁是幾張陌生的臉……卻不是平日皇兄身旁的近侍,一一看過去,我看到那張分外驚惶的臉,正搭拉著眼瞼心虛地看向地面。
“梁九功!小九子,告訴本王,皇上在哪?”我問得溫柔無比,象面對的是個初生的純潔嬰兒,手卻捏得手中那瘦道士的胸口越來越緊,傳來一連串“哎喲”聲。
“皇上,皇上……”小九子冒著冷汗覷了那道士一眼,如一隻倒空了米的袋子他軟跪在地:“奴才不是有意騙親王的,實在是撫遠大將軍有令。”
見他磕頭如搗蒜,這人本是聰明成精的人,上次刺客事件搬我去救下了茉兒,想是覺得已得罪了二皇兄福全,此刻就再不能違令了。
想到這裡我瞪了他一眼,嚇得他身子抖了一抖。
“我問的是皇上在哪?”我說的很輕,甚至嘗試著帶上一彎微笑。
這小子見到我的笑容卻象見到妖怪驚懼不已,趴在地上答非所問:“裕親王說是誘敵什麼什麼深入,把佟將軍的喪事大辦,讓敵人心存僥倖,要敵人上當一舉殲滅準葛爾殘軍……”
“最後再問一次,皇上在哪?”加高了聲音。
“博洛和屯。”
“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