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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冷風呼嘯的海邊,石景彰吾沿著水浪的邊跡狂奔不止,最終跌倒在潮溼的沙灘上,呼吸困難。
他剛剛看見了什麼?他剛剛透過窗簾的縫隙親眼看到了什麼?黑川智與流川秀人的親熱戲碼?擁抱?進房間?現在正在自己曾經躺過的那張床上激情交纏嗎?是嗎?不是嗎?不然還能是什麼?
原本,石景覺得自己這幾天確實有些過分,就算黑川強迫他在錄音室裡做了,可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享受到,事實上還是十分的享受。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每次都被黑川用這種手段吃得死死的,好像自己多沒節操一樣。所以他不知所措,所有他猶豫迷惑,所以在沒有整理好心情之前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黑川。可就在他困惑的時候,就在他困惑之後決心主動放棄一切可笑的驕傲和矜持來尋求和解的契機時,黑川卻沉醉在流川秀人的溫柔裡,沉醉在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從剛剛的角度,石景雖然始終看不清黑川臉上的表情,可那些充滿溫柔和佔有的肢體語言足以證明了一切!傻子都看的出來,黑川智與流川秀人之間,那種從一開始就令他覺得不安與懷疑的溫情氣氛,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單純!
心中突然迴響起今天離開LEAFER時寶井四郎突然湊過來小聲對他說的一句話……“黑川哥今天會帶流川秀人回家,你不信可以去看看,我早說過他喜歡的人是流川秀人了。”石景本以為寶井還是因為怨念自己所以亂說話想惹自己生氣,所以他也根本沒在意他的風言風語。可剛剛已經親眼見證過了,事實擺在那裡,想當做沒看見都不可能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黑川智,你好狠,那天還對我表現得那麼多情那麼渴求,今天卻纏綿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這荒唐的世界究竟還有什怎樣荒唐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本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彼此間的互動和節奏,本以為自己的直覺像往常一樣不會失誤,可萬萬沒想到事情早就脫了軌,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轉變發展了……
可這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荒謬不合常理,大大地脫離了石景所能想象的正常範圍之外,甚至完全與他一向自傲的直覺相悖了。難道事實真的只是看起來這麼簡單殘酷嗎?這中間還有誤會和理解錯誤的可能嗎?有嗎?沒有嗎?有嗎?沒有嗎?有嗎?真的沒有嗎……
是的,只是擁抱,只是進房間而已,石景彰吾,你又沒親眼看到他們在床上脫光衣服做什麼,你何必如此主觀就判定一切呢?等等,難道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還不夠證明一切嗎?不,只是擁抱進房間而已,也許流川秀人現在已經離開了,也許自己完全被事情的表面誤導了……
不能失去客觀,不能讓自己陷入自己編造的陷阱中。而事實的真相就在眼前,只要他踏入那座別墅,只要他偷偷從門縫裡看清楚裡面的情景,只要他有勇氣去面對事實的真相,只要他現在能夠有力氣站起來,只要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他還想抓住黑川智這個人,只要……
握緊的拳,奮力地砸向潮溼柔軟的沙地,沙粒陷落,沒有迴音,只有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格外清晰。巨大的圓月掛在深黑色的夜空中,明亮得就像上帝的審判之眼,犀利地向人間投射出清冷的審判之光。
帶著哭腔,石景閉上眼睛,發出一句至今仍舊習難改的微弱聲音:“我愛黑川智……我,永遠,愛他……”這是多年之前,他們剛剛相遇時,黑川以不正常手段要求石景每天早晚都要練習的臺詞。然而,這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早已不再是用來練習發音的臺詞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石景終於從下陷感十足的沙地上重新站立起來的時候,月光傾斜著投下他的影子,緩緩地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