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過後石景彰吾才出現在LEAFER,第一個看到他的流川秀人湊過來關心地問:“石景君,你的病好了嗎?智不是幫你請假了嗎?生病和話就不要勉強自己的好……”
面對流川秀人的熱心問候,石景無話可說,只微微頷首表示感謝。事實上他的心裡現在很亂,不論如何思考也找不到答案。他覺得自己與黑川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他們需要一個攤牌溝通的契機,可這個要求不論是他們誰先提出來都好像是比對方先一步認輸了一樣,不甘心啊……
所以,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讓石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真實而強烈的無所適從。以至於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連自己究竟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黑川都不知道。
當黑川智若有所思的視線對上石景眼中的迷惑時,兩人同時都扭了頭,避開對方的目光。
石景的嗓子有點兒啞,雖然還不至於影響錄音,可這樣使他的發音變得很吃力。工作結束的時候,體力幾乎透支了。
安靜的走廊裡,石景有些搖晃地踱著疲勞的腳步,身後突然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轉過身,看見黑川高大的身影。
黑川戴著亮灰色的半透明墨鏡,面色嚴肅,抓著石景的手力道不重,卻令人無法掙脫。石景皺起眉嘆氣,現在的他身心具疲,真的沒力氣再陪黑川折騰些什麼。
“你的身體……”黑川的聲音很低沉,很難得竟然有些愧疚的味道,“你還好吧?”
這種時候才知道來關心他的身體嗎?石景突然抬起頭,盯著黑川的黑亮眼眸漸漸聚攏起仇恨般的怒氣,厭惡大過哀怨,緊緊抿起的有些蒼白的唇微微顫抖。他想立刻掙脫黑川的控制,可沒想到黑川一幅死不放手的架勢,拉扯間腰上傳來縱慾過度後的生理疼痛,腳上失去重心,在跌落地面之前整個人被黑川攬入懷中。
黑川扶著石景的後腰,支撐他的身體,兩人的距離貼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石景低著頭順勢靠在黑川的胸前,輕輕吐息。黑川用另一隻手輕拍著他的背,動作溫柔得完全不具任何攻擊性。
“請放開我。”石景的聲音自黑川的懷裡傳來,很冷很冷的聲音,就像冰一樣,在春天已經來臨的現在,依舊讓人倍覺心寒。
黑川僵住動作,幾秒鐘後,抬起了手,但仍然與石景的身體維持著一個隨時都可以扶住他的短小距離。
石景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神依舊充滿厭惡和露骨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黑川強裝平淡地問,可他過急的語速完全洩露了他的心情。
“我甚至連你的眼睛都看不到!”石景盯著黑川的墨鏡怨恨的說,然後轉身,“我要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想再跟你說話。”
“為什麼?”黑川又一次拉住石景的手臂,這次的力道比之前輕了許多,石景奮力甩開他的手,力量之大差點讓自己因過大的反作用力而跌倒。
“我討厭你。”石景的背影這樣說著,冰冷的背影,冰冷的口氣,咬牙切齒般的冰冷,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
黑川呆呆地望著石景漸漸縮小的背影,倍感心疼。久久的凝望著,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步履略微蹣跚的人影,直到連夕陽都只剩下苟延殘喘般的微弱光芒,就這樣結束了他們未來十天內的唯一一次交流。
在這場拉鋸得令人心悸的戰爭中,究竟是誰太放縱了誰?此時此刻,沉浸在窗外照射進來的寂寞餘暉中,答案已然模糊了。
接下來的一週,石景完全沒有在錄音需要之外的時候跟黑川說過半個字,但卻開朗的和其他人有說有笑。對此,黑川無話可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鬱。
週末來臨的時候,流川秀人終於在多日來的努力下爭取到一個晚上的空閒時間來陪黑川喝喝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