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儘管她誤會他殺了王府的人,儘管她不相信他。
可是他不能放任她一個人,在這夜色中獨自一人。
天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傷害到她。既然敢屠戮王府,想必也不是簡單的人。
“滾開,你幹嘛還跟著我?是不是想連我都殺了?”她低吼一聲,茫茫的大雨澆得她視線模糊不清,心頭冰涼一片。
她曾經還未他心痛過,就在上午,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戳了一刀。
現在,她就恨不得狠狠戳他一刀。
他到底要她怎麼樣?
殺了整個王府的人,他就以為她的心會屬於他麼?
他頓了頓,鍥而不捨地繼續前進。
傅雲若轉過身狂奔,他仍舊在後面緊追不捨。
終於進了柳條巷,她敲響了水憶家的門。
聞訊而來的水憶看到坐在正堂中落湯雞般的她,驚詫道:“出了什麼事?”
“憶姐!”她忽然衝到了水憶懷中,“王府的人都被殺了,一個也不留。我不知道南宮昕在哪兒,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說到最後她
眼眶一溼,幾乎落淚。
水憶不顧她渾身溼透,拍拍她的肩膀:“我看沒什麼人有這個膽子敢誅滅王府的人,定然來頭不小。南宮昕既然沒被殺,那應該還沒
出事。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你先冷靜冷靜。”
軒轅隱從天而降,落在了正廳外面,銀眸幽幽地望著傅雲若。
水憶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的相貌好生奇特。只是他闖入府中……
傅雲若一見他,立刻怒斥道:“你還跟著我?以為我就這麼好欺負麼?憶姐,就是他殺了整個王府的人,我回府時就看到他提著帶血
的劍。軒轅隱,你要殺了我在乎的人,衝我來啊,乾脆把我殺了好了!”
水憶心中驚詫:“他不會是隱宮的宮主軒轅隱吧?”
“對,就是他,他曾經囚禁過我,如今我回到京都,他還不放過我,到底要我怎麼樣他才甘心?不對——”她忽然一驚,想到了什麼
:“完了,莫靜——”
莫靜還在王府後院裡,她不會也被人殺了吧?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不救她了!
還有南宮旬呢,到底去了哪兒?
她臉色驚疑不定,抬眸又氣憤地叫道:“軒轅隱,我殺了你!”她忽然起身抽出牆上懸掛的匕起抖來。
她殺了軒轅隱……
她殺了他……
為什麼此刻知道這個事實,她的心會痛得幾乎要碎掉?
水憶低頭撿起軒轅隱拿的劍,仔細在燈光中看了片刻,若有所思。
眼見傅雲若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她搖了搖頭:“雲若,你真的認為是他殺了王府的人麼?”
“難道不是麼?”她的視線掃過長劍:“他提著這把劍……”
最主要的是,他曾經有那麼不好的前科,這讓她實在很難不把他聯絡到一起。
“未必吧,難道提著劍就一定是兇手了?也許他後到的也說不定呢?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依我看,此人對你不可謂用情不深,
簡直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剛剛任由你刺他一刀,是存心求死。”
傅雲若一震,想起開始的時候如何見到軒轅隱的。
他提著劍從裡屋出來,見到她,驚喜地說:“雲若,你沒事,我剛剛——”
他又說,他到這裡時就是這樣了。
他還說人不是他殺的。
但她隻字不聽,因為她心底已對他存有偏見,這偏見像火山暗藏的岩漿,平日安靜,一不小心就會噴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