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本來還拉著青雲看劉謝笑話,見父親也鬧出了笑話,忙過來將茶碗接了過去:“父親怎的也不試一試茶水有多熱,就喝下去了?”
周康啞然,想了想,劉謝固然是驚喜得失了魂,他又何嘗不是高興得糊塗了?若是在從前,他也有信心在三年縣令任滿後得到升遷,但那年淮王別院藏寶案發,岳家連帶他妻室長子都被捲了進去,連他自己也坐了幾日大牢,因此他那一年雖然有出色的政績,卻休想有好評語了,年初三年期滿時,京中遲遲未有命令下來,他還以為要在清河再做一任,不成想不但能升遷,還是到錦東這麼要緊的地方,怎能不叫他驚喜?
難道說皇上已經明白他當初的冤情了?已經原諒他了麼?若是這樣,即便暫時無法回到原本的官位上,他也甘心在地方上再沉澱幾年,竭盡全力,為皇上治理地方。
又或許是有人在朝中幫了他一把?知道他這幾年在實事上做得不錯,因此給他一個更大的空間?
周康猶自在那裡沉思著,青雲已經伸手去拽劉謝的袖子:“乾爹,醒過神來了嗎?”捂嘴偷笑了下,“乾爹。魂歸來兮——”
劉謝清醒過來了,聽到她這句話,忙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呢?!”
青雲笑著起身向他行禮:“恭喜乾爹,賀喜乾爹,今日干爹高升,您又還年輕。未來定會有錦繡前程的!”
劉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頭:“能升到府經歷,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裡還敢奢望其他?”
周康卻反駁了他:“懷德兄也太妄自菲薄了。我覺得你既能實心任事,又有真材實幹。若不是功名上只是個舉人,多少官員都比不過你。朝廷也是看中你這一點,知道你的本事。才會提拔你。日後做得好了,自然會再升你的官。你怎能說這樣就心滿意足了呢?”
劉謝臉都紅了,低著頭,笑得更不好意思了。
青雲問周楠:“這個府經歷,是幾品呀?”
“正八品呢!”周楠笑道,“主簿是正九品,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升遷,而且一升就升兩級了。越過了從八品去!”
青雲心裡雖覺得八品太低,但想到劉謝也低,也就不說什麼了。反而道:“不管是幾品,最好的是仍舊與周大人在一處當官,日後在新的地方。也能彼此照應。這幾年乾爹與周大人一直合作愉快,說不定以後也能再續輝煌,何愁沒有政績升遷呢?”
劉謝也道:“升不升的且不說,能與周大人同在一處,我心裡也踏實多了。若非如此,我一想到將來要共事的上司同僚全都是陌生人,也不知脾氣性情如何,那地方又是什麼樣的,心裡就覺得慌。”
周康笑道:“這回倒是不必慌。那新錦東府,原是前幾年才新設的一個府,地方極大,有山有水有草原,人口卻不多,位處東北邊境,靠近東秦人聚居之所。有人報上朝廷,說那裡地廣人稀,土地又肥沃,若是開墾出來,能給朝廷增添一個大糧倉!於是皇上便派了能幹的心腹官員前去坐鎮。當時只是想著要開荒,便暫時將這錦東掛在錦城府下,如今局面已經開啟了,錦東地方太大,錦城府哪裡管得過來?便另成一府,命那名官員為知府。這人我正好是認識的,他姓龔,名樂林,乃是皇上極為信重的一名官員,性情豁達方正,也是實心任事之輩。懷德兄若在他手下辦事,即便沒有我,也定能得到他的賞識。”
劉謝聽得歡喜,臉色微微羞紅了,又問他:“建明兄與這位龔大人相熟?”
“從前不過是點頭之交,說不上相熟。”周康道,“過去在朝中時,曾打過幾次交道。不過他六年前就去了錦東,我聽說他乾得很不錯,常有喜訊傳回來,讓皇上龍顏大悅,而且他這人容不得尸位素餐之人,也看不慣爭權奪利的事,皇上對他信重,不管旁人如何進讒言,也都護著他。因此我覺得,在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