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玦明啞然,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青雲真被楚王妃找到了,頂多是受點兒委屈,日子難過些,還不至於丟了性命,但他的計劃卻要失敗了。相比之下,他更心虛些。因此他只能勸說青雲,卻無法替她下決定。如今青雲硬氣起來,他反而不好再說什麼,生怕引起她的猜疑。
他只能說:“妹妹當真有膽識,你若是不怕,那咱們就看看再說。只是妹妹心裡也當有個準備,若周家真個有意拿你的下落去討好楚王府,還是避開些吧,沒得平白尋些氣受。”
青雲感激地衝他笑笑:“曹大哥放心,我知道的。”她也不是視錢財如命的人,要是真的大禍臨頭,她也只能逃跑了,大不了從頭奮鬥,又不是沒捱過。
曹玦明想了想,暗暗一咬牙,又道:“今年雪下得早,不少人都病倒了。妹妹前兩年吃過苦,生過大病,平日看著還好,底子怕是還有些虛。我晚上回來替你抓兩包補藥,妹妹記得早晚吃一劑,把身體養好了,也不怕吹了風就生病。”
青雲自認為身體還算強壯,沒必要吃什麼補藥,但曹玦明是大夫,他又是好意,就沒推拒,笑著向他道了謝。曹玦明只說還要回醫館去,提防周棣再派人來請,就離開了,臨行前卻在想:原還打算等青雲隨他去了穩妥的地方,再為她開藥治那失憶的症候的,如今卻顧不得了,不知什麼時候周家人就驚動了楚王府那邊,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且不說曹玦明如何心懷鬼胎,青雲又如何提心吊膽,周棣那頭,卻早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此時此刻,他滿心裡想的都是盧孟義私自帶著奉墨去搜淮王別院一事,心裡生著悶氣,睡也睡不著,丫頭送了藥上來,他只喝了兩口,就覺得太苦,想著風寒不過是小毛病,不吃藥也沒什麼,發了汗就好了,便把藥推到一邊,徑自躺倒,睜大了眼睛想事兒。期間周太太與周楠都來瞧了幾回,他只推說要發汗,任由她們說什麼都沒心思理會。
這一躺,就是大半天。他心裡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就大聲喊了奉硯進來:“盧先生和奉墨還沒回來麼?!”
奉硯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忙道:“還沒,午飯都沒回來吃,怕是外頭雪大,路上耽擱了。”
周棣氣得直捶床:“他們分明是找東西找得入了神,連外頭天色如何都不知道了!要是一會兒還不回來,父親怎會不懷疑?若真的找不到東西,日後我還能拿什麼當藉口去淮王別院?!”又怨奉墨:“你們雖是外祖父送我的人,但我才是你們正經主人,怎能處處聽區區一個侯府清客的話,把我拋在腦後?!”
奉硯心知他只是遷怒,到底是奉墨行事莽撞了,也不敢頂嘴,只討好地笑說:“大爺放心,他們只是心切想找到東西,一會兒準回來。到時候只推說天冷,墨汁都凝結了不好寫字,改日天暖和些再去,老爺不會起疑心的。”
周棣還是覺得惱恨:“我素日只當盧先生是個好的,不成想他也不中用。若真是個知輕重的明白人,怎會為了爭功做出這等糊塗事?!即使他想在外祖父面前討好,也要瞧瞧我是誰!”惱完了,便罵奉硯:“臭小子只會為他們說好話,還不給我滾出去?!”
奉硯心裡也怨奉墨與盧孟義,聞言灰溜溜出去了。
他們一直等到天色擦黑,也沒等到盧孟義與奉墨回來。周棣只以為他們是為了找東西忘了時辰,一味怨恨他們給自己添了麻煩,倒沒懷疑別的。周康因今日縣衙人手短缺,忙碌了一日,也沒騰出空來詢問盧孟義的下落,等到他終於閒下來,可以去看兒子了,路過前院盧孟義住處時,才問了一句。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