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過的結局,是她最無法承受的毀滅性的傷害。
那不僅僅是一種感情上的背叛,辜負,更是一種殘忍的遺棄。打從五歲認識陳南承開始,他就成了顧淮南今後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對於家人的概念,還不如他來的真實,那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實實在在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然而這一切卻在一夜之間被顛覆。
細細想來,其實在陳南承娶餘安娜之前,顧淮南已經被慢慢疏遠,直到最後她都沒有接到一個分手的通知,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張結婚請柬。
從請柬上陳南承旁邊餘安娜的名字,再到婚禮現場那身形挺拔的男人輕撩身旁女子頭紗並落下承諾之吻的一幕,顧淮南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可怕而真實噩夢。
更可怕的是她在這噩夢裡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的人被餘金金從婚禮現場拉出來,心卻已經碎在一臉冷漠的陳南承面前了。
餘安娜穿著她給自己設計的婚紗,嫁給她的男人。
顧淮南在那一刻腦子已經停止運轉,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反應過來時已經身在荊江邊。
或許是那年冬季最冷的一天,繁華的海苑大道都人丁稀少。她對著茫茫江水,忽然想起右腳腕刻下的他的名字,亦想起自己曾發過的誓言:這一輩子,一定要做陳南承的妻子,如若不然,她便會去早早的投胎,去下一世裡等他,在他遇到任何人之前,去尋他的出現。
顧淮南跳下荊江時抱著的就是這個念頭,冰涼的荊江水,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剜著她的身,她的心。顧淮南不會游泳,她不知道自己那時究竟有多愛,才會連求救本能都放棄,甘願靜靜的等待冰冷與黑暗一點點帶走自己。
她聽見一個聲音在和自己說,之所以會那麼疼,那麼冷,只因她愛的還不夠。
不夠,那麼加上下一世,夠不夠……
那個聲音沒有回答,卻帶走了她的一切意識。
顧淮南再醒來時,是在醫院,她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葉錫尚。那男人逆光而立,環抱雙臂站在窗前,高大的身軀遮擋住大片血紅夕陽。
她張口第一句就是陳南承的名字,怎奈聲音被江水浸得沙啞麻痺吐不清字句。
顧淮南看不清他的臉,而由他手掌傳遞過來的溫度卻真實的告訴她——她沒有死,竟然沒有死。
顧淮南就那樣怔怔的躺在那裡,不言不語不哭不鬧的躺著,被餵了些吃的,直到夜裡才恢復了些體力偷偷溜出醫院。她跑到兩人之前同居過的陳家宅子,不料本應與嬌妻洞房花燭的新郎官竟也窩在這裡。
陳南承不詫異她會來,只驚訝於她死過一樣的臉色與眼神。她身上穿著不知道誰的衣服,光著雙腳站在他的院子裡,看了他一個世紀之久,僅有的勇氣卻只夠她問了一句毫無意義的廢話。
“你怎麼……忍心?”
陳南承從沒那般冷漠決絕的對過她,顧淮南一定是瘋了才會不顧一切只想回到過去,才會那樣作踐自己,在他面前脫掉外衣,僅著薄薄的內衣,雙目腥紅得要滴出血來。
“我知道你沒忘,我們說好等我畢業就結婚,我把自己給你,給你生個孩子,然後一起到老,我們說好的。”
陳南承面無表情,彎身撿起外套給她披上,錯身要走,被她拽住手腕。從不知她有那麼大的氣力,陳南承低頭,看到她抓著自己的手,被自己咬掉的光禿禿指甲,血肉模糊的令人心悸。
那一瞬間似乎有所動搖,似乎。
顧淮南投進他懷裡,試圖汲取到屬於他的溫暖,卻只聽他冷冷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我已經結婚了,顧淮南。”
他把她推開一些,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凍得青紫的唇瓣上抹了抹。“我是愛過你,愛到做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