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一個復社中人興奮的指點著秦淮河上風光,“往常這裡遊船如織。絲絃琴聲交錯,雖然不乏佳作,然也有絲竹亂耳之時,今日我等卻是沾了香君姑娘的光,這裡今日如此清淨!”
果然,秦淮河上往常遮蔽了幾乎整個河面的畫舫船隻,各種七板子。此時卻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一陣風夾帶著幾聲呼喊從岸上傳來。
“漕幫辦事,有貴客蒞臨!識相的都把河道讓出來!”
數十個青衣漢子,揮動著短刀鐵尺等物,在兩岸不住呼喊叫囂。
聽了這聲音。畫舫上撐船的幾個船工停住了手中的竹蒿。
“河中的那條船,還不靠邊停船!你聽不得我們說話?”
“賴黿頭!我是白老五,這是媚香樓香君姑娘的船,尼瑪的,你們這群一屁吊遭的傢伙,也不看看是誰的船?”
船工頭目滿不在乎的回應著岸上的問話,在他看來,這想必是幫中哪位大佬要宴請某位貴人,到這河上來飲酒聽曲子。
“媚香樓的船!?哈哈!幫主找的就是媚香樓的船!停下不要動!”岸上的那個被喊做賴黿頭的漕幫頭目,帶著幾分狂喜叫喊著。
聽得幫主找媚香樓的船,那白老五卻不敢動了。以他的身份,被幫主三刀六洞,扔到長江裡栽荷花,只怕也沒有人敢出來說個不字。
船艙之中,一群老少才子們將這一番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二人的南京官話聲音又大,想裝聾作啞都不能。
李貞麗眉頭緊皺,用恨恨的眼神看著那個此時已經渾身哆嗦成涼粉一樣的楊龍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若不是你毀壞了人家的名帖,以咱的應酬手腕,無論如何也會應付過去,何至於此時這個尷尬局面?
那漕幫是什麼人?一群江湖遊俠兒!因為承運漕糧的緣故,官府對他們的很多作為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若是他們惱羞成怒,鬧將起來,用些江湖手段,自己如何在這秦淮河上做生意?
李貞麗看過馮夢龍編著的三言二拍,裡面賣油郎獨佔花魁的故事因為是她們這個行業從業人員的故事,印象最深。裡面花魁娘子被官宦少爺以蠻野手段弄到西湖船上去,扒掉鞋襪丟到岸上,這段情節給她的印象最深。
“任憑你往日結交再多的公子王孫,此時也是無用的!”
白老五忙不迭的指揮手下將畫舫停在河道之中,拋下鐵錨,放下手中的竹篙,等候著漕幫大佬和他們所要宴請的貴客。
一隊燈籠火把從五軍都督府方向疾馳而來,數百名同樣身著青布褲褂的精壯漢子在前面引領,口中不住的呼喝叫罵,示意路兩側的人們讓開道路。
在秦淮河上謀生的人們哪個不是眉眼通透的?見到這樣的派頭早就將身子立在燈影裡,閃開道路,等著看戲了。
數百個漕幫漢子身後,蹄聲轟轟,竟是四五百騎騎兵,沿著秦淮河兩岸疾馳而過,越過文德橋,兩隊騎兵交錯而過,將文德橋與朱雀橋這一段河道,牢牢的鎖住。見控制住了兩橋之間這段河道,騎兵隊伍中一聲命令,兩隊騎兵撥轉馬頭,對著河道傲然而立。
隨著騎兵的封鎖住了道路,近千名步兵隆隆而來,盔甲器械碰撞之聲不絕於耳,但卻不曾發出一聲話語。見大兵到了,往常開啟門做生意的那些小店鋪,紛紛關門上板,留著一條門縫觀看外面的動向。
這千餘名兵士沿著騎兵們方才衝過的道路,分段佈防,更在兩座石橋上架起了四門佛郎機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這條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