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起處,又是一股闖營人馬敗了下來。
來的人馬人數不多,只有一二百人。都是騎兵,但是甲冑服裝雜亂。為首的人身材高大。高鼻深目,望上去便是有著濃厚的西北少數民族特點。他戴著一頂北方農民常戴的白色尖頂舊氈帽,身上的鐵甲外罩著一件半舊的青布面羊皮長袍,用一條戰帶攔腰束緊。背上斜揹著一張弓,腰裡掛著一柄寶劍和一個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半舊的箭囊上到處可見刀痕和箭痕,想來和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無數次了。
“闖王。闖將他們也敗下了來!”
搖旗眼神銳利,一眼便看見。來的人是闖營中八隊闖將,高迎祥的外甥兼侄女婿,李自成。身邊那個身披棉甲,頭上用紅綢罩住頭髮,披著一件紅綢披風,腰間用一條綢帶緊緊剎住腰,騎著一匹黃馬,同樣是揹著弓箭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高桂英。
說話間。八隊的一群人也來到了高迎祥馬前。
“闖王!”
“叔!”
“闖王!”
亂糟糟的彼此打過招呼之後,李自成緊鎖雙眉,“闖王,今天的勢頭不對,左光先拼命不說,連馬科、翻山鷂子高傑這群狗東西也拼了命。特別是他們的老營家丁,都和吃了瘋狗藥一樣往上衝,弟兄們頂不住了。東面的情形怎麼樣?曹操還沒有開啟蘭草川路口嗎?!”
“我老劉早就說過,曹操那是個滑頭鬼,打不得硬仗,他對面又是賀瘋子那個狗賊,他那裡捨得把本錢投進去?都拼光了。他的曹營靠什麼混?”
李自成手下大將劉宗敏脾氣暴躁的揮動著手中的雙刀,大聲的咒罵著,隨著刀在他手中揮舞,身後那滿是鮮血的披風,也在寒風中不時起舞,顯得既威武又十分詭異恐怖。
那高傑原本是李自成手下的一員部將,平日裡最是敢戰,性情憨直樸素,被自成派去到賀瘋子賀人龍手下詐降。不想,蔫人出豹子,平日裡不聲不響的高傑,在私底下居然給李自成頭上的氈帽換了一個環保的顏色,唯恐事情敗露被李自成殺了,索性藉著這個機會假戲真做,當真帶著李自成的愛妾邢氏投降了,而且立刻被洪承疇重用,派來和李自成交戰。
想起這段往事,李自成不由得從內心湧起一陣殺機。
“折損了多少人馬?”顧不得說別的,高迎祥要馬上統計出戰損,好為下一步調整部署改變戰術做準備。
“步兵幾乎全完了,馬隊還剩下四五百,驍騎和老營都在後面,大約還有三百多人!”
僅僅一個上午,八隊便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這樣的損失,確實有點令人驚訝,要知道,面對當年曹文昭、曹變蛟叔侄的人馬,也不曾損失的如此之多,如此之快!
“我抓了一個掛彩的官軍千總。”劉宗敏氣憤的將手中雙刀入鞘,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那千總供稱,開戰之前,洪瘋子召集各部將領集會,將他從京城運來的一批精良器械盔甲分發給了此次擔任頭敵的左光先、賀瘋子兩支官軍。並且在大會上懸下賞格。”
“怎麼,咱老子的一顆人頭如今能夠換多少銀子了?!”
郝搖旗滿不在乎的晃動著腦袋,咧著嘴笑著。
“銀子倒沒有多少,不過,洪瘋子對各部官軍將領頒佈的新賞格,凡是斬殺我義軍騎兵五個首級以上者,便賞賜你這樣的盔甲一套。斬殺老營將士二人以上者,再賞賜刀槍各一件。那些帶兵將領們,見賀瘋子和左光先將自己的標營家丁一半人換上了新的盔甲刀劍,實力暴漲,登時眼珠子都紅了,回去之後也是各自加碼,凡是能夠做到上面各條的,立刻收錄到家丁之中。”
“孃的!洪瘋子,好歹毒的手段!”
在明軍之中,家丁、南兵,北兵的軍餉待遇各有不同,南兵每月有餉一兩五錢,本色米五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