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的是一個白衣金冠的貴公子。他下手狠辣之極,射倒了那名營指揮使,卻不取他性命,反而用他當誘餌,引得周圍宋軍來救,再把他們一一射倒。不多時,那名營指揮使周圍就有十餘人受傷。那名營指揮使見狀大喝道:“忠義報國!就在今日!”說著拔出佩刀,反手朝頸中抹去。
“叮”的一聲,一支羽箭射來,正中刀柄,將他手背一併射穿。
城上的貴公子挽弓笑道:“也算條漢子,今日就放你一條生路吧。”他聲音並不高,隔著數十步的距離卻聽得清清楚楚。
營指揮使怒罵道:“死賊寇!裹脅民眾,據城作亂!江州城彈丸之地,我十萬大軍一日可下!”
貴分子怫然變色,“什麼賊寇!我是堂堂正正的江州刺史蕭遙逸!本刺史身為朝廷命官,守土有責!你們這些宋軍敢犯我大晉邊境,才是賊寇!”
營指揮使叫道:“你們這些賊寇割據造反,王丞相向我大宋借兵平叛,我軍才秉義出師。”
“文書呢!”蕭遙逸毫不客氣地說道:“王老頭是給你們姓賈的狗官遞過國書,還是寫過私信了?”
營指揮使怔了一下,然後叫道:“你敢說城中沒有賊寇!”
“我蕭家爵為列侯,官封大將軍,開府建牙本是分內職權!”蕭遙逸抬手一指,“這些人不管以前是做什麼的,如今都是我大晉官兵,哪裡有半個賊寇?”
晉國的大將軍相當於宋國的節度使,可以開府建牙,自闢僚屬。就算真是賊寇,這會兒也是被晉國招安的官軍。
蕭遙逸得勢不讓人,“我大晉精兵數十萬,強將數千員,什麼時候要向你們借兵?拿嘴說說就算證據?那好,明天我率兵打到臨安,還是你們那位宋主娃娃求我的呢!”
夏用和放下望遠鏡,“鳴金!”說著打馬而回。
鑼聲響起,宋軍潮水般退卻,在堡壘射程外整隊撤軍。蕭遙逸正罵得痛快,見宋軍撤退,一臉不甘心地叫道:“別急啊!怎麼還沒開始打就跑了!宋國上四軍的捧日軍,難道都是小娘兒嗎!”
宋軍充耳不聞,只派出一隊戴著白氈帽的軍士救回戰場上受傷的同伴。這次進攻只是試探,結果不出所料。江州城雖小,但沒有巢車、望樓和雲梯,缺乏攻擊手段的宋軍甚至連城牆都摸不到。
蕭遙逸心裡也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宋軍淺嘗而至,避免了更大的傷害,下次進攻,必然是傾巢而來。只希望程宗揚能儘快趕回,大家齊心合力,在好水川給宋軍一個狠的,重挫宋軍士氣。
筠州城內,新開張的程氏糧行大門緊閉,院內卻燈火通明。孫益軒盤下的鋪面是常見的前鋪後院格局,這會兒幾間倉房都堆滿糧食,裡面的廂房面積狹窄,無處落座,眾人索性在院中點起篝火,將祁遠買來的肥羊架上。
敖潤走南闖北,烤羊炙肉是把好手,手藝連祁遠都比不過。他看著火候,一面來回轉著開過腔的羊只,一面抹上醬鹽末。馮源剝了蒜,在舂中搗成蒜泥,再加上醬料,一碟一碟放好。
吳三桂隨身帶的一罐蜂蜜,這時也派上用場,敖潤和他一見如故,一邊烤著羊肉,一邊吹牛,說自己當年押一批貨遠赴塞外,一道蜂蜜烤肉,讓番邦的首領吃得連舌頭都險些吞下去,差點兒就把他招了番邦駙馬。
倉中有的是盛糧的蒲包,易彪取來往地上一鋪,再蓋上毯子,放上靠枕,便成了座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