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是壺裡的啟示,我必須去。”手中的紫砂壺微微前傾,楊樂天將壺中之水盡數倒在地上,之後將空壺交給琳兒,“幫我收好這東西,許還有用。”
“這個破壺?”飛鳥挑眉,突然從琳兒手中搶過茶壺,高高擎起,“大哥,胡商說這破壺是個寶物,你就真拿他當個寶麼,是不是因為壺身上‘玄魂幻魄’那句鬼話?”
“啪!”楊樂天猛然扣住了飛鳥yù要摔壺的手腕,小心地將壺從他緊扣的五指間掰了出來,“義弟,別衝動,這壺還摔不得。”
“還給我,這壺是我花銀子買回來的,我今天就要把它摔了,打消你去西域的鬼念頭。”飛鳥抓了兩把,但他只有一臂,如何能掙得過楊樂天。
被楊樂天抓著手腕,飛鳥仍不解地問:“西域環境惡劣,路途遙遠,大哥何苦去呢?”
“去了西域,或許可以為尋王爺平反!”
見飛鳥聽得一怔,楊樂天鬆開了飛鳥,重重地嘆了口氣:“為王爺平反,這只是其一。那西域的幻魄珠來自王陵,而正好被那個會使爪功的婦人所看護。婦人的功夫變幻莫測,不像是中原的武功,很可能她就是西域人。既然那個懷珠的西域男孩和幻魄珠都與這婦人有關,所以,王爺平反的頭緒還要從西域這個源頭去找。”
“其二,上次去萬柳山莊與柳飛揚過招,我還發現柳飛揚的輕功竟然與那王陵中的婦人有幾分相似,這個盟主又稱玄魂劍是把魔劍,出自西域的鑄劍大師善九烈之手。柳飛揚的武功和他對玄魂劍的瞭解都與西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若想了解這盟主的底細,就要親自赴西域查一查。”
“最後,便是這壺中的啟示。其實我一直搞不清楚,為什麼只有玄魂劍可以催動我體內的暗流,那麼既然玄魂劍是西域之物,就是說我體內的暗流也和西域有關?又或者這暗流本就是從西域獲得的?這暗流從小便存在,那又會不會和我的父母有關?這便是我去西域的第三個理由,我要去查清楚我的身世。”
楊樂天說完這三個理由,已經沒有人再反對了。
飛鳥上前一步,拍上楊樂天的肩膀:“大哥既然要去,那義弟願意奉陪,一起去西域查清楚這些事情。”
楊樂天側頭看向飛鳥,眼神複雜:“此行路途遙遠,很可能死在大漠,你真的決定和大哥一起去?”
飛鳥爽朗一笑,語聲輕鬆:“大哥都不怕,小弟怕什麼。”
“好兄弟!”楊樂天拍了拍兄弟壓在他肩頭的手,心頭一暖:飛鳥剛剛還在擔心我的安危,只是片刻過後,知道我必赴西域,他便不再畏懼那大漠的兇險,甘願同我一起冒險。得此兄弟,我楊樂天此生無憾。
他吁了口氣,抬頭仰望著青天白rì,眼神微微一變,彷彿看見了西域的萬里黃沙,席捲天地,而他和飛鳥站在高高的戈壁上,如兩塊岩石般,屹立不倒。
萬柳山莊,地下密室。
一身錦袍玉帶的人跪在了玉座下,指間的扳指擊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那是一枚新的扳指,有著翡翠的顏sè,不同於原來那枚白玉扳指。
他是武林盟主柳飛揚,今rì卻也跪在了別人的腳下。那玉座上的是一個婦人,穿著如血般的紗衣,映得那張消瘦的面頰和銀白的髮絲都是一片緋紅。
“師父。”柳飛揚低低喚了一句,正要大大方方地起身,卻被玉座上的婦人一股掌力,生生地壓跪回去。
柳飛揚身子一塌,手掌在地上撐住,那指間的扳指與地面之間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扳指差一點兒再次震碎。他喉頭聳動了一下,仰起頭,似笑非笑地問:“師父,今rì您老人家怎生動了如此大的火氣,小徒可有不是的地方?”
“那玄魂劍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落入你手中了麼,又怎麼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