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有說有笑的情形卻被翠娘從頭到尾瞧了個遍。
眼見丈夫與春嬌幾乎是並肩走進了廚房,翠娘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瀰漫心間。
她開始想起,以前自己在孃家的時候,隔壁丁家嫂子生了孩子做月子,丁家大哥一人獨寢,沒過多久,就把西鄰老王頭家的大女兒誘拐上手的事情。
當時她還是個閨女,聽著丁家大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拉著她的手控訴夫君與王家大女兒傷風敗德的醜行時,自己連連搖頭說不信。
是呀!丁家大哥兩口子素來恩愛,丁大嫂回孃家後,不超過一天,丁家大哥就必要把她接回來,這麼恩愛的夫妻,丈夫怎麼會說偷人就偷人了呢?
後來,她自己嫁給二光了,才徹底明白男人是怎麼一回事,感情女人就是男人嘴裡的那一口食,若是餓極了,總要別處覓食去。
想到這裡,翠娘眼前又浮現出春嬌苗條纖細的身子,白白嫩嫩的臉蛋,雙手不由自主地緊張握成拳了。
夜裡,翠娘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晚飯時分,二光端了一碗糖水荷包蛋遞給她,連話都沒說句,就出去了。
原來,男人要是變起心來,可以這樣快?
再想起二光平日裡對自己的遷就和寵愛,心裡怎麼也難以置信。
思來想去,決定等身上傷痊癒之後,再做計較。
又過幾日,翠娘身上的傷口著實好得差不多了,行動也利索了。
這日又坐在牆根地下抱著孩子曬太陽,二光過來含笑對她說:“我昨夜已經請三弟給咱們兒子取了名字了!”
“哦?叫什麼?”
三弟說了,咱們下一輩行瑞,咱們的兒子便叫瑞錦,圖個富貴吉祥!“二光說著,用手掠了一下翠孃的鬢髮。
翠娘將頭偏了偏,冷冷地道:“我以為你三弟是讀書人,定能取個好名字,誰知也不過如此!”
“娘子!你今日好像不太對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我沒有不舒服,只是不知相公你在客房獨自一人睡覺,可有不舒服呢?”翠娘話裡有話地問。
二光嘿嘿笑了一聲:“我舒服不舒服,你就別管了!反正你現如今也顧不到我!”
這本來是一句大實話,誰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翠娘一聽之下,只覺得刺心非常,她咬了咬牙,我想一個人曬會太陽,你先去地裡看看莊稼的長勢。
二光拍了拍腦袋,是了!地裡的莊稼不知道可長了草了,我得去看看。
見二光走了,翠娘平了平情緒,聽見廚房裡傳來鍋鏟鏟鐵鍋的聲音,知道春嬌此刻定在廚房洗碗,便叫:“春嬌!你來一下!”
聽到翠孃的叫喊,春嬌撇了撇小嘴,心想,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頭,叫你一聲二奶奶,是顧及我家小姐的顏面呢,聽你這口氣,倒把我當成你的陪嫁丫頭了!
有心想裝故意沒聽見,可轉念又想:“罷了!她性子向來刁鑽,若是惹起事端來,我家小姐又要生不必要的閒氣。
想到此處,便答應了一聲,放下鍋鏟,走到了牆根底下:“二奶奶,找我有什麼事?”
翠娘淡淡道:“我想起來走動走動,煩請你幫我把孩子哄睡了,可好?”
春嬌低下頭,見翠娘懷裡的孩子雙眼漆黑,玉雪可愛,便伸手接了過來。
翠娘見春嬌進了產房,便站起身來,往客房而去。
推開客房的門,只見床上被褥零亂,一片狼藉,翠娘眼睛仔細搜尋著客房的每一個角落,想看看可有什麼蛛絲馬跡。
可是看來看去,只看見一雙二光昨晚脫下來換洗的臭襪子。
翠娘啐了一口,她素來愛乾淨,眼見被褥被二光揉成了那般模樣,不由自主地就上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