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百多畝土地被分成了三份,鎮上的店鋪也要平分,二光數年心血就要付諸東流,自己多年來對婆婆討好巴結,曲意縫迎,無非就是想把管家大權攥在手裡,好趁機撈取傢俬,這一分家,自己的遠大理想豈不頃刻間灰飛煙滅了麼!
家是萬萬不能分的!翠娘堅定地想。
於是,重新換上笑容:“弟妹!這俗話說得好,父母在,不分家,婆婆年輕守寡,帶大他們三兄弟,此時若分了家,外人定會議論,說我們不孝,族長和舅舅們也不會答應。
奔月雙手一攤:“那就沒法子了,只能讓大嫂當家了!”
“一分地的青椒,哪用得著兩個人採?翠娘!濤哥在房裡哭呢!”楊母隔了矮牆,見妯娌二人在菜地裡說話,立刻叫了起來。
翠娘哼了一聲,自行回去了。
日頭西斜時分,三光揹著書簍,興沖沖推開家門,叫了一聲:“娘子!我回來了!”
楊母此刻正坐在石桌前剝花生米,見三光進門就叫奔月,臉色登時沉了下來,冷冷地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這才去書舍一天,就對媳婦這般牽絆起來,若將來進京趕考,那幾個月你又打算怎麼過?”
三光心情甚好,也不計較老孃的冷嘲熱諷,只是嘿嘿一笑,繼續問:“娘!奔月哪裡去了!”
“你這麼急著找她幹什麼?”
“娘,兒子也有一樁好訊息稟告給娘聽!”三光笑吟吟地坐在娘對面。
“什麼好訊息?”
“先生今日看了兒做的文章,大力誇讚,說這個題目乃是上次縣試的考題,他說兒子答得好極了,叫兒子下個月就去參加縣試呢!”
楊母一聽,大喜過望:“是嗎?先生是這般說的?那我兒此番可中個秀才了?”
“娘!能不能中,要考過了才知道,不過先生現在這般肯定,這當然是好事!”
楊母放下手中那把花生:“你們楊家世世代代都沒出讀書人,我的兒,孃的心願也不高,只求你能順順當當中個秀才,像你大舅舅那般,開個塾館,賺個輕巧錢,不再像你爹和你哥哥們那般土裡刨食就成呀!”
“還有,你若中了秀才,我就可以跟你爹交代了,也不枉他在世時,對你期望了一場,臨終前還念念不忘供你讀書的事兒!”楊母說著,又用袖子擦眼淚。
“娘!兒子定會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看著母親臉上殷切的表情,三光心中一酸,暗暗下定決心,定要考個秀才,以安慰娘!
到了晚上,楊母破例親自下廚,弄了一大桌子菜。
梅花人還沒坐到飯桌前,嘴裡就嚷了起來:“今天的菜可真豐盛呀!雞魚肉蛋全有了,啊!還有烤鴨!太好了!”
楊母心情甚好,聽梅花這般說,就笑道:“你也是懷身子的人了,喜歡吃什麼,就多吃點吧!”
梅花伸出筷子,夾了一大快五花肉,一邊往嘴裡塞,一邊笑道:“婆婆,你前兒還說我不會過日子,可你今天做的菜,比我那日做得還要豐盛,你這豈不是也不會過日子了?”
楊桃哼了一聲:“大嫂!前兒你無緣無故地做那麼多菜,娘當然要說你!今日可是家裡有了喜事,娘才做了那麼菜,這能比嗎?”
見楊桃語氣不善,梅花心中不快,立刻頂了回去:“小姑!我是長嫂,你是小妹,長嫂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真是沒規矩!”
“什麼?你還說我沒規矩,也不想想你方才說的那句話兒有多放肆!居然敢倒婆婆的嘴!說她的不是!”楊桃來毛了。
在這個家裡,楊桃仗著母親寵愛,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當日何氏固然不敢惹她,就是奔月,也只是拐彎抹角刺她幾句,和翠娘吵架,也是她先挑頭,誰知這個大嫂如此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