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羽微驚一下,認出這人是方才張庭介紹過的影士之一,長年住在江陵,專門收集水師情報,與鄰國東陽的異狀,不由問道:“更好的戰船在哪裡?”
那人笑道:“當然是撈錢去了,來不及歸返。”
原來,這江陵水師地處邊境海岸,天高皇帝遠,眼看鄰國東陽靠海吃海,富得流油,於是幾名屬官也動了些心思,在和平時期不時抽調一些船舶出來,日常出去做些撈錢勾當,如去得遠些,根本來不及歸航。
這其中,有一艘被水寨匠工讚許有加的戰船,名為海鶻,很是穩健快捷。
秦驚羽聽得歡喜,問道:“海鶻?這名字好,但不知何時能回返?”
那人答道:“應該就這一兩日,等到這朝廷的人馬一走,就回來了。”
“那好,我們便等著海鶻歸來。”
一日之後,江陵水師駐地敲鑼打鼓,響聲震天,雷牧歌慎重選定的三艘戰船檢查完畢,排成品字型佇列,趁著大好天光,揚帆遠航。
同一時間,幾名低階水師軍官在水寨大營外滿面愁色,徘徊不前。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一直跟在最後的,不知怎麼就不見了……”
外出撈錢的船舶盡數返港,但是那艘新造的海鶻號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失蹤了,這要是呈報上去,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
而此時,神秘失蹤的海鶻號正靜靜停泊在另一處商用港灣,由暗夜門裡的能工巧匠們做著最後的改造修飾。
不多時,秦驚羽踏上通體改造後的船艦,巡視一圈,驚喜不斷。
真有他們的,一艘好端端的戰艦,不僅順手牽羊盜來,還被重新油漆,加些裝飾,幾番折騰之後,居然變成了一架頗為氣派的海上商船。
非但如此,一件件行囊裝扮成貨物,被肩挑背扛,運上船來,一副要出海經商的模樣,半點不曾引起周圍漁民的懷疑。
一名門人作船主裝扮,點頭哈腰,自己卻都忍不住笑:“門……秦老闆,這就開船麼?”
“嗯,等下。”
秦驚羽咬唇,招手喚來銀翼,沉吟片刻,即朝他低語道:“在山莊選人之前,我得到訊息,西烈王蘭薩將於三月後登基稱帝,目前正回國著手準備 。”
銀翼聽得不解:“這又如何?”
秦驚羽盯著他的碧眸道:“我是個自私的主子,我希望你能陪我出海求藥,所以沒告訴你……”
“那你現在……”
“我現在想聽你的意見,你若是此時跳下船還來得及,衛部全體都由你驅使,去西烈查明真相,奪回皇位…”
銀翼瞥她一眼,硬聲打斷:“你真囉嗦,再不開船,就追不上了。”說罷,漫步走上甲板另一頭,話聲清淡傳來,“真是我的東西,就先放在那裡,總有一日我會去取的。”
咳咳,誰說這狼小子胸無大志的……
秦驚羽望向遠方海天一線,不由仰天長笑,豪情滿懷,“好,我們這就出發吧,等勝利歸來,但凡你想,我定助你一臂之力!”
碧浪蕩滌,驕陽高懸,金紅的光芒照在船前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漣漪折射的水光在她臉上拂去還來,光影幽幽,映出的笑容明麗無雙。
一路命漿手們升起風帆,加緊搖櫓,開足馬力行進,待得快要追上前方戰船,秦驚羽這才下令保持距離,勻速前行,自己坐在樓船寬大的甲板上,隨時觀察著遠處船行方向。
如此行了大半日,晚霞遍佈,天色漸暗,海面一片安詳平靜。
眼見前方戰船投錨泊定,休整歇息,秦驚羽於是下令停止前進,眾人趁夜歇息,自己則是回去船艙,倚著舷窗,欣賞靜謐海景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