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著起來,再躺會吧。”他輕輕按住她的肩,數日不見,他的面色蒼白了許多,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卻仍然是溫潤悅耳。
秦驚羽沒說話,靠在他塞來後背的軟墊上,閉目養神。
“疼嗎?”手掌撫上她被打的那邊面頰,沒得到她的回應,蕭焰輕嘆一聲,“下回別跟大哥硬碰硬,再忍忍,等拿到後面的解藥,我就送你們回去。”
送他們回去?
秦驚羽睜眼,卻見他臉上滿是悲憫之色,溫柔的眸光凝望過來,疼惜中蘊含著絲絲不捨。
“你要送我們回去?回哪裡?”她在心裡冷笑,當初她就是被他這樣的眼神騙了一次又一次,現在,以後,都不會再上當了。“自然是回大夏。”一絲苦笑凝在他唇邊,抿了下薄唇,他垂眼低道,“我最近很忙,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你自己保重,我會派人跟你聯絡。”
他很忙?怕是忙著陪他那位未婚妻子,忙著準備大婚事宜吧!
秦驚羽看他一眼,眼睛再次閉上。
有心想問一句,既然已經有了放在心尖上的女子,他又為何來招惹自己,說那麼多甜蜜的情話,做那麼多體貼的事情……話到嘴邊終還是嚥下。
問了又如何呢,自取其辱嗎?其實誰都明白,那只是他設下的圈套,預定的劇情,聰明如她,還是抵擋不住他的溫柔,進了套,入了戲,付出了血的代價!
她早就看透了,也已經抽身而出,心如止水,不是嗎?
“以後少喝點酒,酗酒的戲份大哥有些信了,不要太過了,傷的是自己的身體。”蕭焰長臂一攬,圈住她僵直的身體,手指撫過她的唇,“別讓別人親這裡,我會嫉妒,我會發瘋。”
原來他知道,什麼都知道,知道她醉酒裝瘋,知道她強吻葉霽風……
秦驚羽笑了起來,他是這宮裡的二皇子,有什麼事情瞞得過他呢,包括她的心思,他都是瞭如指掌,全然掌控。
“你想怎樣?在蕭冥面前揭發我?去啊,就像你給他傳遞情報那樣,什麼都告訴他去!”她冷冷地說。
他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靜默著,突然將她摟緊,緊得令人窒息:“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能原諒我?”
原諒?這個詞對她來說太陌生,太不可思議。
秦驚羽紅了眼,只是搖頭。
“很多事情,我在遇見你之前就已經註定,我的家族,我的身份,我的責任……你知道嗎,你這樣待我不公平,不公平……”他低喃著,越說越是急切,很難想象,那樣近乎囈語語無倫次的話,會是出自這位心思縝密的南越皇子之口,“你怎樣……才能明白……”
秦驚羽不由冷笑,打斷他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你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利用,值得他來忤悔演戲呢?已經沒有必要了。
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時候不早了,二殿下該回寢宮了。”
“殿下……”他抓住她的手,抓得那樣緊,眸光裡有著無法言說的痛楚。
“好了,我困了,二殿下請回吧。”
秦驚羽一點點抽出手來,看著他失落站起,看著他蕭索遠去,那背影,衣袂飄飄,孑然一身,如孤雁獨自高飛在天際。
怨恨交織,心在這一刻痛到極致。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死去的人能夠復活,如果欺騙都不復存在,如果受到的傷害可以平復,如果她和元熙都還好好待在大夏皇宮,如果他不姓蕭或者她不姓秦,如果沒有這一切的一切……也許,她可以原諒他。
但是時間是一直向前的,所有的事情都沒法重來一次,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避免會發生,所有的假設都不能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