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求已吧?恩,有意思,果然還是那麼有意思。
雙眸微眯,青年輕輕一笑。
輕笑中,他溫柔地說道:“張公公?他是陛下極為信任的人,你也知道的,這當太監的權勢一大,便對自身的缺陷特別在意……他也就是喜歡美貌少年,喜歡極了還是會寵的,不過招了他厭惡的人,後來都不見了蹤影。這人在宮中沒少受女人的氣,最見不得美貌女子,所以他的府中就沒有一個女人,偶爾出現一個,也是莫名其妙失了蹤影。”
他說得緩慢而仔細,彷彿在很耐心地轉訴張公公的人品。可是聽著聽著,柳婧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從他的話中聽得出,那張公公分明就是個心裡陰暗變態之人啊!他還最見不得美貌女子,那自己僅存的那點僥倖,也給沒了……
想到這裡,柳婧咬緊了唇。
夜色下,火光中,她咬得有點緊,那下唇都沁出血來了。
好一會,柳婧低聲說道:“請郎君救我。”她再次求助起來,不過比起一開始,語氣倒是冷靜了許多,聲音也平緩了些。澀著聲音,柳婧說道:“柳文景雖是不才,卻擅於分析歸納,無論是先前在歷陽時,從豪強手中截下一船鹽,還是到吳郡後,從常勇手中得一百兩金,以及上次碼頭時,在豪強夏君手中賺得一百兩金,都是柳某根椐收集到的閒言是非,進而歸納梳理後得出的訊息……文景以為,郎君新到吳郡,以柳某之能或許能助郎君一臂之力。”
沒有人想得到,青年也想不到,會有那麼一個人,這麼衣衫單薄地被被子包著,散著頭髮虛白著臉,脆弱而誘惑地仰躺在馬車中的時候,向他自薦!
這自薦時的平緩語氣,這有條有理的論述,倒似她現在不是嬌弱無力,任人宰割地躺在馬車中,而似站在華堂下,玉階前!
……他還說呢,怎麼一個人過了六年,會變化這麼大,原來人還是那個人,本性還是那個本性,只是壓制隱藏起來了。
慢慢的,青年的唇角一掠,似笑非笑起來。
看到他這笑容,柳婧沒來由的背心一涼。
就在她尋思著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時。青年的手指,輕輕撫上了她的唇瓣,他低頭溫柔地看著她,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說道:“你啊……救了你,我不但得罪了三公子,還得罪了張公公,文景以為,憑你那點才能,值得我冒如此大的風險?”
很好,她的臉色總算恢復煞白了。
青年滿意地眯著眼睛一笑,他越發湊近了她。也許是靠得太近,他的呼吸之氣暖暖的撲在她的耳洞裡,直令得柳婧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如此近如此近地靠著她,他溫柔如水地說道:“不過……”吐出兩個字,成功地令得柳婧雙眼一睜,眸光大亮後,他優雅低沉的,無比輕柔多情地說道:“我向來愛才……這樣吧,文景與我籤一份賣身契如何?嗯?就十年,十年中,你只要對我言聽計從,任勞任怨,做牛做馬,侍奉我如侍奉雙親,願意為我赴湯蹈火,出則做侍童事,入則為奴僕事,日夜不離,端茶倒水,守屋疊被就可以了。”
他說,‘只要’對他言聽計從,任勞任怨,做牛做馬,侍奉他如侍奉雙親,願意為他赴湯蹈火出則做侍童事,入則為奴僕事,日夜不離,端茶倒水,守屋疊被就可以了……
這不就是奴隸麼?還是最底層的奴隸!他居然還好意思加一個‘就可以了’!
柳婧猛然睜大雙眼看向近在方寸的俊美面孔。
她想看清這人,想知道他說這話的意圖。
可是,進入她眼簾的,是那麼溫柔的一雙眼,是那麼優雅高潔的一張臉……這樣的人,應該是那種為國為家不惜一切,是劍柄所指奸邪退散,是世家子們紛紛圍擁,是車騎雍容,衣履風流都雅的人吧?
在柳婧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