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短暫的讓人窒息的寧靜中,鄧九郎右手一收,嗖地一聲還劍入鞘,然後,眾人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傳來,“都滾出去。”
“是,是。”忙不迭地應答聲中,只見一個官員雙手抱頭,就地一滾,當真骨碌碌地滾出了廂房……
看到這人朝自己滾來,饒是柳婧本已僵住,這時也忙不迭地跳了開來。
有一就有二,當柳婧看到這七八個官員當真‘滾’出廂房時。整個人都不會思考了。
……她知道南陽鄧九這個名號驚人,也知道天下間,有無數的人想攀附鄧九郎,可直到這一刻。看到這些平素衣冠楚楚,對自己從來不假以詞色的汝南官員,竟然因為他一句話,真個以‘滾’的方式離開廂房時。她才驚駭的明白過來:原來,他真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權貴。
她與他相處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有這個感覺呢。
在柳婧木頭一樣杵在那裡半天后,廂房中,傳來鄧九郎低沉的聲音,“柳文景,進來!”
柳婧走了進去。
揹著陽光高大挺拔得宛如雕像的鄧九郎,盯了她一眼後,壓低聲音。輕柔地問道:“怕我了?”
柳婧尋思了一會。搖了搖頭。
她這頭一搖。視窗旁的鄧九郎便是嘴角一揚。一時之間,原本寒冷的廂房變得春暖花開。
他凝視著她,低聲道:“過來。”
柳婧走了過去。
他握著她的手。蹙眉道:“怎地這麼冰?”見柳婧不答,他也不追問。只是說道:“你似是怒氣衝衝而來,怎麼,我又做了惱你的事了?”
“沒。”只是遷怒而已,要不是他放出那風聲,怎會連她的那些堂兄伯父也把她當成那種人,還對她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只是,她一路上蘊莨的遷怒情緒,給現在這麼一嚇,早就不知所蹤了。
見她乖乖地搖頭,鄧九郎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低笑了起來。
低笑中,他湊近她,暖暖地說道:“真給嚇壞了?看你這臉都給白了。”說罷,他的爪子爬上了她的臉,從下巴慢慢轉向唇瓣,再在唇間輕輕遊移著。
柳婧臉一紅,連驚駭也忘了,她啪地一聲打落了他的爪子。
隨著那‘啪’的一聲輕拍聲傳來,鄧九郎似乎凝了凝,他低頭定定地盯著柳婧,語氣放慢,聲音輕柔地說道:“看來是真的不怕我了,這膽子給大得,都敢對我動手動腳了…”
柳婧:動手動腳這個詞,是這樣用的麼?
這時,她額頭一熱,卻是他的額頭抵上了她的。暖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在獨屬於他身上的清冽男性氣息燻得柳婧臉頰緋紅時,鄧九郎溫柔地聲音輕輕地傳來,“剛才我跟人說,我要離開汝南了,結果這些官員喜癲了。喲,這些喜癲了的官員的下場,你剛才看到了。另外還有一個很不捨的,於是我就對那個不捨我離去的官員說,我雖然很是滿意柳文景,奈何他太過剛直,不欲與我同行……文景啊,那個官員有沒有教訓為難你?”
他以一種十分心疼她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看,你不欲與我扯上關係,我就在要離去時,把你給掰清了……文景,你感激我不?”
感激,她感激個屁!怪不得柳式那等外圍人也這麼快就知道鄧九郎要離開的事,原來是他自己放出來的!
見到柳婧呼吸加快,奮力地掙扎著,鄧九郎慢悠悠地放開她,然後他歪著頭看著得到自由後,漲紅著臉怒瞪著自己的柳婧,伸出食指放在唇瓣間,輕噓一聲,溫柔地說道:“別惱,文景,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對你好。剛剛我還派了幾十百號人去盯著看著,要是有誰鬧著罵著柳文景,非要說柳文景攀附了我鄧九,我就把那些人通通拿下,打入大牢治以重罪。文景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