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認為應將變法之名歸於慈禧,以減少變法的阻力,這個想法是有見地的,他說:“戊戌之法,外人或誤會為慈禧反對變法,其實慈禧但知權利,絕無政見,純為家務之爭。故以餘個人之見,若奉之以主張變法之名,使得公然出頭,則皇上之志可由曲而伸,久而頑固大臣皆無能為也。”(《德宗遺事》)
王照說戊戌政變純為家務之爭,這個我不敢贊成,但他說慈禧“但知權利,絕無政見”,我卻是舉雙手贊成的,以慈禧的那個文化程度,她也的確無法有政見,說她留戀祖宗之法,因此反對變法,那是太抬舉她了。
啟示三,欲速則不達。
戊戌年間,光緒28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而此時慈禧已經63歲了,時間完全在光緒這一邊,此時的光緒不需要有什麼作為,只須耐心的等待就是,時間會幫光緒除掉慈禧這個老太婆的,現在看來,他只需要等待十年,雖然這十年不好熬,但總被幽禁起來渡過十年要好得多。
第十七章 永遠的歷史(3)
在這等待的十年中,光緒可以小打小鬧,進行一些無關緊要的變革,以積累經驗,可以先蒐羅人才,為將來的大舉變法做準備,可以認真詳細的研究中國的國情、民情,為變法找到最易見成效的攻破口,這些都比慈禧尚在世就強行大規模的變法要好。
啟示四,不流血的變法是不可能成功的。
譚嗣同說得對,“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不流阻擾變法者的血,就需流變法者的血。變法是一場殘酷的戰爭,不是一場可以相互妥協的談判,更不是一場相互謙讓的禮樂儀式,所以在變法之初,就必須有流血的思想準備。
日本在明治維新前,保守的孝明天皇在位,他是支援幕府政權的,只願意攘夷,而不願意維新。但在儲君睦仁16歲,倒幕運動興起之際,保守的孝明天皇突然離奇的去世,使得幕府政權大受打擊,最後終於垮臺,從而為之後的明治維新開闢了道路。可是在中國情況卻相反,保守的慈禧活得好好的,主張變法維新的光緒帝卻因“健康原因”不能親政,最後竟然離奇死亡,這真是血的教訓呀。
四. 清朝滅亡對後世的啟示
清末立憲終於沒能成功,武昌起義的槍聲敲響了清王朝的喪鐘。立憲,不流血而由專制轉為*政治,這一條在當時看來最為理想穩妥的路,一瞬間就被完全堵死了。中國終於沒能實現專制到*的和平過渡,但這一段歷史卻是極有價值的,
1.當權者不明智。
以載灃為首的當權者,過高的估計了他們的力量,因此在立憲派頻頻請願速開國會時,根本沒有想過國會的遲開早開會與大清的存亡有聯絡,此時恐怕想得最多的是立憲派人別有用心,千萬別讓他們的用心得逞。
權力這東西,在其未瓦解之前,看起來總是那麼強大,凜然生威,但當其瓦解之後,回過頭來看時,所謂的權力,竟然什麼也不是,就好像皇帝身上的新衣,當人人都相信那新衣的確存在時,它就是存在的,神聖而且威嚴,可當一句話戳破了權力神聖威嚴的光環,它也就立刻消失了。
載灃他們卻似乎認為權力是萬能的,是永垂不朽的,只要握在手中不放,那就永遠在手心裡,他想不到的是,權力在從被懷疑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強大,隨時都可能轟然倒塌。這個沒想到,使他失去了和立憲派妥協,爭取他們支援的最好時機,當立憲派人轉向革命,清廷的這艘巨輪的龍骨就等於斷了,它的沉沒也就註定了。
2.一盤散沙的革命派。
革命派的武昌起義,將清廷權力的神聖性一下子就撕破了,似乎一直巍然聳立的清廷,此刻就僅僅依靠北洋軍這一根柱子支撐著,而北洋軍卻並不聽清廷的指揮。歷史在這兒將權力的外衣剝得乾乾淨淨,讓人驚訝的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