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都已喊破,最終只是絕望地閉上了眼,流著淚放開了攀著城牆的那隻手。
“我來陪你。”
衣袂翻飛之聲在耳邊響起,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托住了她的腰,慕容依依猛的睜開了眼睛,見到的便是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面無表情的臉。
慕容依依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住了男子的衣襟,正要開口求他去救自己的相公時,轉頭卻見到了讓人震撼的一幕景象。
在千百軍隊的鐵蹄正要踏上黃翔的胸口之時,一道三四尺粗的巨大白光從東到西橫貫了整座白帝城城樓下的整個戰場。
馬的嘶鳴聲,人的慘叫聲,所有人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那道白光下的數百位鐵騎粉身碎骨,血肉橫飛,與胯下的馬一起化為了模糊的一堆血肉。
賓士的戰馬像是受到了驚嚇止步不前,死死不肯往前一步,辛,袁,胥三軍共十多萬人就那麼停在那道血肉築成的牆前,一步不敢動。
胥樂侯驚恐地瞪著眼前的碎肉血泊,連呼吸都忘了。正在另外兩位諸侯以為自己來到了地獄之中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站在那堆血肉之牆的前方。
偌大的白帝城安靜的讓人害怕,城樓之上的陸鑫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戰場上的人影時整個人都蒙了,腿軟的直接癱在了地上。
“完了……”
長髮及地,淡紫色的衣裙在黑壓壓的鐵騎前顯得無比渺小,但此刻誰也不敢忽視這個單薄的人影。
黃翔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笑了,儘管嘴裡不斷湧出血來,但他還是笑了,笑著笑著連眼淚都下來了。
他慢慢抬出手,顫抖著想去碰觸對方,他想說你終於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師父,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師父……
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要一張口便是滿目的鮮血。
“師……”
李驍鶴顫抖著伸出手,抓住了他血跡斑斑的手,淚水洶湧而出。
“我來了,沒事了,師父來了……”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她抓著他的手抬起他的身子,散發著白芒的手顫顫巍巍地覆蓋在他胸口的那個大洞上。
那裡什麼也沒有,除了已經被絞成了碎片的心臟。
“……”
黃翔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眼裡不停地流出淚水,卻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像是要告訴她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
李驍鶴輕輕整理著他被血黏在一起的頭髮,一點一點地看著這個五年不見被歲月打磨過的徒弟,眼淚慢慢染上了淡淡的銀色。
“我還欠你一首歌,說好了等你回來就唱歌給你聽的,師父沒忘……”
“其實師父是騙你的,師父根本不會唱歌……師父只會兩首歌,你別睡,師父唱給你聽……”
女子低沉悲傷的吟唱響起在這片屍橫遍野的戰場之上,像一曲深沉的悲歌環繞在白帝城之上。
她坐在三萬人死去的戰場之上,背對著千軍萬馬,抱著黃翔仰頭望著頭頂的那片天空,輕輕盈盈地唱著,歌聲蒼涼而悲愴。
三位諸侯與身後的無數士兵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那個女子低聲歌唱,似乎每一句每一個音調都包含了悲痛欲絕的哀傷。
慕容依依早已哭的跪在了地上,掙脫了虹越的手撲向了黃翔。她痛苦,她不甘心,她絕望,最後哭聲已化為了悲痛的哀嚎,讓人心生憐憫。
“那人是誰?姐姐為什麼哭?”辛雪沒有哭,但她的心裡很難受很難受,就像被攥住了心臟一樣喘不過氣來。
“那是師父的第一個徒弟,他死了。”辛離的聲音沙啞而顫抖。
甘華回頭狠狠地瞪向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