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入深海底部查。
楚瓷不斷下潛，不過她很快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怪了，瀚海的海水密佈本就比其他地方沉重，壓強應該更恐怖，怎麼對我來說這麼輕鬆似的。」
楚瓷知道謝青辭的體質自小就特殊，有水下無息可暢遊的天賦，也是因此被謝離認為是不邪之物，但因為不管是謝青辭跟赤炎也沒挖掘過這方面的天賦，後者更是長期控火，也就不知她在瀚海竟有如此優勢。
「難道是因為謝隱傳下來的隱血體質？」楚瓷不由生出一種噁心感，從男孩祖上的描述中，她已然得知過去，也知道天尊三人組如何惡貫滿盈，尤其是謝隱顯然是三人中的老大，出謀劃策狡詐狠毒無比，從他那傳下來的天賦之體雖是好處，也是罪惡的證據。
不過楚瓷噁心歸噁心，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界書沒反應。
對了，好像進入瀚海區域後，界書就一直沒反應，楚瓷突然想到長亭放天尊入瀚海的目的，如果後者是界書的另一半擁有者，他的限制是不能擊殺天尊，那麼在瀚海，界書的能力減弱，後者自有了擊殺天尊的能力。
但相應的，界書於自己的作用也減弱了，控制力跟恢復力恐怕也變弱了。
楚瓷嘗試了下，果然，削弱了至少三分之一。
而且越往深海越明顯。
楚瓷一時有些遲疑，顯然削弱界書力量的源頭在深海底部，她再往下，恐怕會被削弱更多，可隱秘的源頭也在下面
也就遲疑幾秒，楚瓷果斷下去了，不過在下去之前，她在深海中部位置設下了一個最高層次的小型傳送陣，這耗費了她不少法力，但也是因為謹慎，兩手準備最好。
從界書對長亭這個半擁有者的限制來看，遲早也會成為她的限制，最後關頭了，她不能完全依賴它。
不得不說，哪怕跟長亭已成對立，在某些潛意識裡，她還是認同了後者的判斷——界書未必是天賜之福。
因為它是天界下來的。
經過無限的漆黑後，楚瓷到了深處，開始大範圍搜尋，也不知花了多久，大概繞了孤島大半圈了吧，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原以為是深海之下的礦石，但楚瓷很快發現不是，楚腳踩著深海淤泥，從裡面撿起一塊碎片。
有點像玉，但散發出能量體系，但又不是單純的能量體。
「這好像是骨頭？」
骨頭碎片。
就一截小拇指大的骨頭碎片，但屬於尾巴上的，楚瓷看過那漁村老頭異變後的骸骨，魚尾骨上有一截跟這相似，不過紋路沒這個明顯，材質也遠不如。
雖然可以黑暗中視物，但瀚海深淵中的黑暗是被繁雜的物質攪渾的，楚瓷袖擺一掃，光度散開來，也驅散了這些物質，她很快看到了偌大的一片淤泥地裡，有一條條小溝壑或者一個個小坑，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鑽出來了。
這裡顯然是當年鮫人族被屠殺後又拋骨沉下的聚集地，但骨頭大多不見了，如果是被海水沖刷挪移，不會是這樣的痕跡。
「當年鮫人的屍骨都爬出來了？」
楚瓷忽然想到了前往孤島時不經意感應到的深海之下一閃而過的動靜。
莫非那就是鮫人的屍骨？
「能驅使鮫骨的也就長亭了吧，但也不一定，沒準是先到的天尊。」
不管是誰，總歸沒幹好事。
楚瓷不再多思，右手手指一併，指尖結咒，再點右手捏著的骨頭碎片，從中提取了一縷能量之氣，再以此氣為根基釋放出追蹤靈梟，一隻只浮游生物般大小的水下靈梟聚整合一團，好像一個大水母，數量卻數十萬。
「去！」
楚瓷釋放了它們，讓它們四散開來瘋狂探查，追蹤那些鮫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