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隘山,天國起兵時許多功臣由此出,是以詔旨常呼參加金田起義的老功臣為平在山勳舊;
7、參護:各王府的衛士;
8、下雨都歸西王管:天國嘗把首義諸王和天象相比附,西王先稱雨師,後來進號聖神雨;
9、能人:太平軍術語,受傷者稱能人,傷愈留在軍中做輔助工作的稱功臣。
………【(六)】………
“我伲娘哉,格炮火,響了交關五天五夜哉!”
梅村不遠處一座荒山草菴裡,蠶花一面誦著佛號,一面心有餘悸地不住撫著心口。(看小說到頂點。。)
“阿姐,阿姐,長毛朝西廂跑遠哉,官兵進村哉,洋鼓,洋喇叭,嘀嘀大大~~~”弟弟狗剩高高騎在一棵掉光了樹葉的大烏柏樹上,一面看著村裡的動靜,一面不住學說著。
“阿彌陀佛,好哉,好哉,再勿回屋裡,孃親好歹撐勿牢伊。”她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臥在破蒲團上、重病的孃親,又抬頭叫著樹上的狗剩:
“狗剩,儂好下來勿!收拾好還屋裡廂,也好燒碗湯水喂把孃親吃!”
“阿姐,我伲白相還勿白相夠哉。”狗剩雖然嘟嘟囔囔,十二分的不樂意,手腳卻甚是伶俐,哧溜一聲,便下了地。
蠶花用破衣袖幫他揩了揩鼻涕,忙不迭地收拾起本就不多的幾件零碎來。
“儂、儂找死勿!”
本已病懨懨地幾天不曾開口的孃親,忽地連籲代喘地吼出聲來:
“娘、娘格把老骨頭哪能交關要緊?官兵好歹比長毛兇哉,還有洋鬼子,紅眉毛,綠眼睛,儂格小娘子,勿要、勿要自家尋伊晦氣!還有儂,狗剩,儂曉得勿?洋鬼子要小兒心肝眼珠子造生藥哉!儂爺死得早,我伲王家就儂一根獨苗苗……”
不遠處的梅村裡,那些被鄉民哄傳做紅眉毛、綠眼睛,專吃小孩子心肝眼珠的洋鬼子,正三三兩兩地在村裡逛悠著,肆無忌憚地撒野放縱著,彷彿他們才是這個村子的主人。
一個胖墩墩的金髮洋人似乎對那些同僚們的作為頗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遠遠避在一邊,饒有興味地端詳著村中每一處殘存下來的戰鬥痕跡。
“雷納德,怎麼,你又有什麼新發現麼?”
一個全身英國陸軍制服的中年人緩緩走近他,輕聲問道。
雷納德聽出是自己的最高長官、常勝軍統領戈登的聲音,急忙回身立正敬禮:
“報告長官,卑職……”
戈登拍了拍他的肩頭:
“現在不是佇列時間,不用這樣拘束,隨便聊,隨便聊。”
“是!”雷納德換了稍息,略放鬆了一些:“卑職看了這一路的叛軍工事,發現他們的築壘水平比起青浦、常熟戰役時有所提高,但還處在很低階的水準,比如火炮工事太靠前,地溝沒有隱蔽部和頂蓋,再比如缺乏縱深和交叉火力的配置,還有……”
戈登面色嚴峻地看著他:
“你知道,我是英國皇家工兵軍官,對這些是很熟悉的。”
雷納德一臉惶恐,又是一個立正:
“是,卑職失言。”
戈登擺了擺手:
“我不是怪你,你說得都不錯,可是你想過沒有,叛軍用這樣原始的工事和戰術,居然和優勢的政府軍以及我們常勝軍鏖戰了五天五夜,五天五夜啊,政府軍的傷亡不計,光我們的傷亡就在三百人以上,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啊。”
雷納德也搖了搖頭:“是啊,根據卑職的實際調查和俘虜的供詞,這一路叛軍擁有的西洋槍支並不多,野戰炮更是似乎只有幾門,這種打法,讓卑職不由地想起大半年前的紹興之戰來,可怕,可怕啊。”
雷納德是荷蘭人,退役海軍中尉,曾在浙江